。 沈霓在一处卖胭脂水粉的小摊前停下,拿起一个粉奁打开,里头还有一块小镜子。 “我能用这个照出后面跟踪的人吗?” 沈照渡用手指抹了一点胭脂在手背上擦开,粉粉嫩嫩的,煞是好看:“要是这么容易解决,臣不会惊动娘娘的。” 说完他又扔了一块碎银在小摊上:“这个我要了。” 沈霓刚要去看他买了什么东西,沈照渡突然伸手撩开她帷帽的白纱:“我帮你抹上看看。” 粗糙的指腹沾着粉抚上她的嘴唇,沈霓一急,慌忙把他的手打掉:“你知道这东西往哪涂的吗?” 她这一下力度不大,却把沈照渡打蒙了。 “不是涂嘴的?”他低头嗅了嗅粉盒,“跟你嘴唇上的味道很像。” 他声音不小,摊主小姑娘也听得小声笑起来,沈霓气得脸比胭脂还红:“你不动手我就走了。” “动动动。”沈照渡把胭脂塞进袖子里,一把拉住沈霓捶他的手扣住,虚搂进怀里,“待会儿我们从升平坊的侧门进,千万别松开我的手。”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若没有沈照渡替她挡着,沈霓估计肩膀都要撞淤青。 他似乎很熟悉京城的街道,牵着她的手左走右绕,穿街过巷的,比走在他昭武侯府还要熟练。 终于,升平坊堆满杂物的侧门就在眼前,他猛地加快脚步冲进去,拽得沈霓忍不住唔了一声。 一拐进升平坊的地界,眼前就昏暗起来,街道太窄,走在前头的沈照渡甩开几张垂落下来的破布帷帐,继续往前。 街上越发寂静,连沈霓也听得见后方有脚步声接近,不由得屏住呼吸努力跟上沈照渡的步伐。 “这边。” 经过一个岔口,沈霓又被他一带,踉跄着落入他怀里,紧贴着墙壁躲了起来。 巷子是个死胡同,沈霓不懂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地方躲藏,正想抬头看他时,沈照渡掀掉她的帷帽,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别怕。” 他压低的声线变得更加粗粝,磨掉那些少年意气,更添几分稳重可靠。 沈霓正把剧烈的心跳压下去,忽然一声锐利的出鞘飞快掠过。 眼不能视,听力与知觉就清晰得多了。 她甚至能听到剑刃划开皮肉、砍断筋骨的声音,甚至连鲜血滴落也有声音。 唯独被杀之人连一声呼救都没有发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巷子尽头的腐臭被血腥覆盖,沈霓眼前渐渐亮起来,她睁开眼睛抬头,沈照渡就站在她面前,桀骜难驯,却细心替她挡住身后所有污秽血腥。 深红的血流淌到他脚边,沈霓刚想探头去看,又被他捂住了眼睛。 “别看。” 沈霓想知道是谁在跟踪,扒开他的手,可这次他却怎么也不许,按住她的眼睛一直推她往后走。 “沈照渡!” 又一次被他推抵在墙上,沈霓拼命挣扎,可他两只手只稍稍用力,就能把她按得死死的,谈何挣脱。 很快有影卫从屋顶上跳落,翻了一下身首异处的尸体起身向沈照渡拱手:“都督,此人受过黥刑。” “拖走,翻翻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信物。” 影卫应了声是,从衣襟里拿出个叠好的布袋扬开,熟练地将切口完整的头颅塞进里面,扛起鲜血淋漓的尸身闪身而去。 挡在眼前的手又放了下来,可沈霓还是没有看到巷口的惨况。 到底只是个弱冠少年,沈照渡经过十几年摸爬厮杀也练不出大汉的虎背熊腰,但胜在长得高,肩膀又宽,一往沈霓面前站,把她挡得严严实实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