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许久的爱人——何况天时地利人和,根本也没必要忍。 于是梁陈不由分说地唤起圈禁和与魂契,把他牢牢地攥在了手心,揉出了十尺明月楼高危独倚的念念相思泪。 那夜胡闹了许久,颠倒以后,呼吸交错,但精疲力竭,明韫冰却没有睡的很实。 他披上外袍半坐起身,借漏进窗户的月华看梁陈的脸,发现自己还是像最开始发现了悦慕那样痛苦而惊心。像末日灭顶般绝望,因此只能一眼一眼地来看这个人。 喜欢是这么奇怪的一件事,竟然会让我感到无比绝望。却好像又有了无穷勇气,来面对一切。 可是对你,我还是做不到太理性。 手臂有梁陈捏的太紧留下的指印,指缝之间都有清晰的齿印,想起这些痕迹是如何留下的,又在心中引起近似觳觫的感觉。爱痛难辨。 我该怎么把他抓住?我该怎么在繁杂的世事洪流里永远把他抓住?我该怎么抑制自己不冒出这种疯狂的念头?我该怎么变得正常一点?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翻涌,但最终却在触及到梁陈的五官时消灭无踪。 明韫冰重新躺下,两人已经靠的很近了,但他还是挤过去,尽量蜷缩地依偎在他胸膛前,像很久以前还未出生,还是一抹戾气时,到处寻找栖息地那样,紧紧地靠住他,听见那颗心在一下一下地搏动。 近在咫尺。 近在咫尺。 一种很莫名的痛苦情绪攫住了他。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那种痛苦在不断滋长,变成泪意,在眼眶里藏匿。 “对不起……”他喃喃开口,几乎是无知觉地重复,“……对不起。”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不太该存在。 如若没有他这么个怪物,鬼族不会与人神对峙,他这么个奇怪的信仰,就不会给鬼魂立一根定海神针似的威名,供他们作威作福。 他不会开辟寒蜮,陪这些凶恶的阴灵们迁延性命。 更不会害人害己,平生都在日复一日的痛苦里辗转。牵连所有遇见的人,最终连坐了……梁陈。 明明曾经是高坐云端的执法之神,却因为我的一己私念,坠下云天。押进囚牢,受了洗灵,剖掉了凡尘千万事。 那一百年,其实你是难得,很开心的吧。 原来我以为,你那样自然的模样,是只对我。看过以后才明白,原来只要肩上的责任暂忘,无论是谁,你都可以自由地大笑,放肆潇洒,洒脱的好比魏晋名士,风流不羁。 原来不是只对我。 原来不止是对我…… 那么。 我又为什么要让你为难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