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玉盯着那气息流动的方向,像已经成了一座石像,一动不动。 簌簌的蛇嘶在脚下爬动,格外悚然,隐隐传来惨叫。她终于回魂,却无所知觉,神色不变地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回了那血光一片的窄门。 鬼息穿山涉水,夜幕中幽魂黯黯,如丝如雾,风驰而落,抵达了一只白皙的掌心。 越靠近酲泉,徐晓晓越有心慌之感,明韫冰把马车让给她和略懂医术的云青峭,自己乘马,一日三次地去看,眉宇之间颇有忧色。 梁陈倒很心大,总要拽回他:“没事,别去了。酲泉阴阳序崩溃,她是天地灵兽,自然不能在过阴的气氛里多待。再说你又不是真神医,看了也不能令她快些康复。” “……”明韫冰沉默片刻,“有理——能否放手?” 众人——包括苏视的诡异目光中,梁陈顶着八尺厚的脸皮,堂而皇之地把明韫冰按在他马上,身前,一张光风霁月的脸上写满莫名其妙:“放手?那怎么赶路呢?” 明韫冰指苏大学士手边一匹空马:“那匹马膘肥体壮,定然一日千里。” 苏视嘴角抽搐,忙不迭在梁陈杀人的目光里“吁——”的一声连人带马一起狂蹿十尺。 梁陈满意地搂紧鬼帝大人的窄腰,来回掐了三遍,低头用下巴轻薄那段如雪的后颈,看见他双耳红的十分可爱,叹息:“又想去查探查探了。” “……” 所谓查探,无非就是此人编造的胡闹借口,不到一日,全天下人都知道那条蛇在哪里作恶了,还查个屁! 明韫冰一开始并不知道,也万万想不到梁陈在人世梦完一百年,梦出了变态属性,十分正经地应约跟他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神思困倦地窝在徐晓晓边上睡了一天,发梢上还有若干草叶,从那以后,姓梁的无论再怎么花言巧语,都骗不到他了。 与魂契加上圈禁,一正一邪两重秘法,简直是天然的助兴剂,每次都弄的魂不附体,离死就差一口气。 “——你有什么好查探的?”明韫冰避了两下,没避开他作乱的唇,咬牙问。 “唉,那条蛇颇神出鬼没,明明总是能感觉到她的气息,认真一看,又不见了。你说奇不奇怪啊?”梁陈仿佛看不见别人不忍直视的目光,黏糊说。 他“看不见”,明韫冰又没瞎彻底,耳朵越来越红,血色几乎漫进了衣领:“奇怪,但你与她本就相克,又强使她做事,避你也不算太怪——我说……”他吸了口气,“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尊神——王爷——您还要脸不要?——别乱咬……你是狗吗?” 荣升为犬类的前任尊神埋在他领口很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像暗沉的电流一般氲进皮肤。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