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柄剑。 梁陈心想:“怎么有点像勾陈上宫用的那把‘法自然剑’?――欸,剑身上有字,还真是!法自……” 他想到这里,忽而好比雷打,连带着呼吸魂魄都被紫电狠劈了一把,以至于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还是个活人,还有个血肉鲜活的躯体。 那是什么?那是谁?那是谁?! 那耸立的剑身之中,竟然有一个人。 匪首们离得近,更是几乎死去。 要说这是个人,似乎不太准确,他也许只是有个人的躯体。太虚阵那六十条红线果真是针对他――无死角地沿着他的全身一次次钉去,只因为剑身护佑,而伤不到人。但就算是这样,他本身也颇为可怖。 从头到脚,这人身上都缠着毫无缝隙的寒蓝铁链,饶是这样,镣铐之间每两寸便有一长钉刺入,那种长钉非常著名,只要一钉入身,即刻魂魄撕裂,生不如死,又彻骨冰寒,叫做冽钉。冽钉和凛铁常常一起用,是驱鬼辟邪的不二法宝,但至今距离这两样东西初生的年月,已经太久太久,民间现多半找不到纯粹的凛铁冽钉了,但就是左融右杂,一星点儿也足够对付常鬼――不论这是什么鬼,又何至于如此狠手。 已经一千年了。 离领神勾陈上宫率众神临世,杀万鬼而进寒蜮,破八十一道鬼门入大悲宫,法自然剑掀天裂地,钉鬼帝于抱魔之柱,以凛铁冽钉封死鬼帝的气脉魂魄,已经一千年了。 漫天狂冰之中,法自然剑神光大炽,毒荆白花簌簌地随碎冰一同飘落,密得连人脸都看不分明。那人脸颈上大片大片的狂乱咒文,毒龙爪牙般扼住了比冰雪还要苍白的皮肤――长发遮住了脸面,梁陈看不清楚,心脏却几乎要破骨而出,他忍无可忍地纵身而去,脸上接了一路几十丈而下的冰碎与花线。 他过去,那几个匪首却要逃跑,因为那极有恶鬼相的东西并不是沉睡着的――或者说是被他们的缺德举动弄醒了。方才那一双阴毒眼睛往他们身上一扫,当即有个常年刀口舔血的匪首吓尿了。 “操,这是什么邪祟?!”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不是说镇山之宝吗?那剑那么大怎么拿?!” “贱人诓我!狗屁放的圣女!” 还不等梁陈到近处,那柄圣光普照的巨剑突然毫无征兆地散了!太虚阵那红光纷纷回弹,阵法瞬间被破――这剑也不知道到底是牢笼还是棺椁,甫一消散,那剑中人身上锁链长钉刹那爆成千万片飞刃,长发飞舞,黑雾铺天盖地朝那几个狂跑的匪首罩了过去。 鬼雾中毒荆与凶煞恶鬼的爪牙刺出,令人胆战心惊。所经之处无不一片光秃,极为可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