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钰仍这段日子也时常找借口来,算是宽慰她不少。 借着为沈琢侍疾的名头,沈钰仍终于得到了宫中行走的权利。他这位便宜兄长一病醒来,听闻这个素来不受宠的弟弟和自己怀了孕的妃子,日日衣不解带亲尝药汤,心中大为感动。 这一感动,便觉得从前让弟弟在别宫侍弄花草,简直是亏待了他。沈钰仍生得好看,瞧着就没有野心,多进宫陪陪他这个孤家寡人又怎么了? 殊不知,这恭敬的弟弟和怀了孕的妃子,早就私相授受。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能眉目传情。 沈钰仍有没有野心,金昭仪不知道。但他也有皇室血脉,就也有继位的可能。 朝局是个乱局,她只是个身怀有孕的弱女子,这些人谁能斗赢,与她来说,结局皆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但,比起做人皇后,还是做太后更好些。 许停舟赶在宫门落锁前出了宫。 他今日正经的进宫由头,是金昭仪提出要为未出世的皇子定做一个小摇篮。 如今许停舟在工部,统管督造一事。按理说,做个摇篮,岂能劳动工部的臣子来,但金昭仪身怀有孕,她的一切想法,都有沈琢做主一一允准,谁又敢说个不字呢。 “大人留步。” 行至宫门前,许停舟正要上马车,被一道声音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许停舟挥退了自己的仆从,仔细一看,见他身上挂着个腰牌,似是朝中哪家府上来的。 金峰任了国相之后,便有恃无恐地,对朝中与他不睦的官员随意打压。连日来北境边关与游北正在议和,朝中对他不满地声音更多。 日前台院侍御史孔究,那可是武安帝时的三甲进士,上了弹劾的折子后不明白暴病死于家中,朝中如今还是战战兢兢。 许停舟生怕这个节骨眼儿,上被金峰探查到什么会出事,谨慎地向后退了半步。 来人见状,便笑着掏出令牌来,“大人莫忧,小人是中书令吕大人府上的。我家大人公干结束回朝,想与衍庆楼天字号雅间,与大人见面。” 随即掏出了一张信笺,许停舟接过,落款处果然有吕中庭的私印。 “我家大人还说,另有一位贵人也欲见您,请您带好薄礼赴约。” 另一位,贵人? 许停舟思索了片刻,立刻道,“我现在便去。” 衍庆楼是个好地方,不止是吃食做得好,开店的地位选得也好。 阿姀将厢房的窗子打开,站在高处,能远远望见半个都城的景。 上一次于此处凭栏而立,尚在豆蔻年华。 “不知吕大人可曾去过那崇文塔——”阿姀抬手,指了指远处夕阳下,背靠着云霞的高塔。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