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顿死了。 咖啡入喉,苦涩的味道褪去,是若有若无的甜。薛岭的眉头都因为这点甜味舒展开了,嘴角弯起,笑出了声。 周围客人们奇怪地往这儿看,他旁若无人地笑了一阵,眼角都笑出了泪,拿手随意抹去,脸色忽然阴沉下来。 金斯顿去自首,然后自杀,目的很明确——他要他们一起背上骂名,被世俗唾弃。 在新闻报道上,他看到金斯顿说了实话:是年仅十二岁的他先勾引的,为了逃出精神病院。 金斯顿为什么改变主意,这么决绝地报复他? 孟峄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薛岭注意到孟峄对杜辉的关注。他支持杨敬,现在东岳的决策权在杨敬手上,梁家败了,杜辉被董事会开出,董事长的位置没定下来。 孟峄从一开始就想要那个位置,把15%的持股份额成功提升到20%,所以他不高兴,很不高兴。他接近闻澄,答应做她男朋友,就是为了接近郝洞明,他觉得或许能通过私下关系把东岳的控制权弄到手。但郝洞明这只吝啬的老狐狸,宁愿把公司留给外人,也不给闻家的血脉,这出乎他的意料。 孟峄还想干什么? 他那么关照杜辉的女儿,是因为杜辉还有用。他不会做没有利益的慈善。 杜辉还有什么用? 薛岭觉得自己对杜辉的认识不够深,他身上有某些秘密,是自己还不知道的。这让他产生了不安,这种不安让他在假疫苗事件后决定及时止损,放弃夺取东岳。 他之前太得意忘形了,以至于没有发现杨敬是孟峄的人,原野制药的破产消灭了梁家在东岳的势力,13%股份立刻被董事会瓜分,每个大股东都得了一点,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新任CEO杨敬在拉拢人心。 他从原野出事那天起就彻底输了。直觉告诉他,孟峄在针对他,他在媒体跟前说抑郁症的事,让孟峄非常恼火。 孟峄要弄死他,太简单了。他拥有的金钱和地位是其他人不可企及的,他站在ME的制高点,动动手指就能让银湖地产这样的企业消失在股市上。 薛岭不甘又愤恨。 他决定跟踪杜辉,看看他要上哪儿去。 傍晚的大街人来人往,苍茫暮色笼罩着高楼大厦,霓虹灯在人海间闪烁,世界有一种科幻电影的不真实感。 薛岭走了一段,看着杜辉狼狈的背影消失在有警徽标志的建筑物门口。 他驻足,靠在墙角回头,有一个便衣警察跟着他。 自从他上个月以打理银湖地产的理由从加拿大回国,警察就叁番五次把他叫去问话。常人看来,谋杀孟鼎夫妇那事儿和他脱不了干系,但金斯顿提供的诊断记录等材料只能证明医生利用职业便利杀人、和他长期同居,除了从七年前开始写的日记叙述了对他的畸形感情,并没有实物表明是他百般怂恿。所以当中国警察问起时,他承认了与金斯顿的关系,却否认是谋杀的从犯。 孟鼎夫妇之死完全是加拿大的案子,但郝洞明之死是跨国的案子,中国当局发话要力查,所以警方对他跟得很紧。两个案子都得查,加拿大警方暂时把一部分任务交给了银城这边。 一个可以教唆谋杀养父母的人,为什么不能杀死另外的人呢?杀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但是没有证据,就不能限制他的自由活动。 薛岭这一个月深居简出,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异常烦躁。 被人不怀好意盯着的感觉使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待售的奴隶,而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