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边关镇守太监,各省镇守中官的主要职责是抚安军民,提防贼寇。 但实际上权限还是大得很,监督文武官吏,调遣卫所官军,协调本省文武官员及司、府、县机构的公务,招抚流失人口等等,也快赶上巡抚的权限了,而且有些事内官来做,要比外臣便宜得多,也少了许多啰嗦。 他们,也是素来不怕弹劾的。 廖镗是一把极好用的快刀,若能捏在手里,将是经营河南的极大助力。 这个人情,沈瑞还是领的。 更不论先前张永多次相帮沈家,又与王守仁交情甚笃。 而且,沈瑞于本心也是倾向于让张永得爵的。 在他前世的历史上,张永有平乱和“倒刘”两项大功,却是给兄、弟赚了爵位,为人做嫁衣难免心有不甘。 沈瑞对此非常理解,不光是自身政治地位问题,也涉及到养老问题。 张永总归是要过继个侄子承嗣的,爵位要给了他兄弟,那侄子不当伯爷之子倒来做宦官之后,哪里会真心奉养?只有爵位在张永身上,那侄儿觉得有盼头才能尽心竭力的奉养好嗣父。 后来张永一直谋求自家封爵,被内阁所阻,也生出不少事来。 嗯,那位阻张永的,便是沈瑞眼前的岳父老泰山,杨廷和杨阁老。 “其实,不提先前神英之辈重金买的泾阳伯,便是此次,以仇钺之功都封爵了,张公公功勋还在仇钺之上……”沈瑞轻轻道。 他其实既是真心佩服张永的本事,更有现实上的考量,北疆还不太平,南边宁王野心昭彰,正是该张永这样经过实战的宿将大展身手的时候。 沈瑞实在不希望张永在无意义的事上消耗太多气力,更不愿看到张永磨光那份君臣情谊,最终落得没有好结果。 他提了北疆南疆种种可能发生的战事,又向杨廷和道,“非常之功,当非常之赏。” 可这并没能说服杨廷和,杨廷和意味深长道:“你又意气用事。你合该劝劝张永,非常之恩,必遭非常之嫉。” 沈瑞一凛,这话,也未尝不是劝他。他眼下,不也是遭非常之嫉么。 他再次垂下头,叹道:“是以小婿只想去地方上,做些实事。” 杨廷和并不想打击女婿积极性,拍拍他肩头道:“能为百姓造福,方为大善。” 顿了顿,手上力道又重了两分,却转回话题道:“宋时,童贯功至封爵,后竟如何?” 沈瑞张了张口,半晌才道:“陛下不是徽宗。” “但,他日张永未必不能成刘瑾。他日,便是他不想成刘瑾,内外形势,怕也将他逼成了刘瑾。”杨廷和松了手,负手而立,“且变乱成法,他日若马永成立功,又当如何封赏?谷大用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