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监要当皇上,要引起多大争议,朝野谁人会服气?!他这位置,坐得稳吗? 这样一件费力不讨好、又容易为人作嫁的事,刘瑾是傻了么才去做! 但若是地宫,便又有不同,生不能成帝王,死后享受帝王陵寝一般的待遇,再谋个来生托生到帝王家,倒像是刘瑾这样的内官能做出来的事儿。 而这私修地宫那可是大大的僭越了,说是“有谋反之心”也是辩驳不得的。 怪道刘瑾咬死了不说。不说,他还能往凤阳守皇陵去,说了,他必死无疑。 至于李鐩,他曾为弘治皇帝修过泰陵,刘瑾要修地宫少不得叫他参与。 他必然知道其中违制之处,当时刘瑾势大,他没敢说,现在,那就更不敢说了。 作为参与者,乃“从逆”大罪,那是要满门抄斩的。 所以,李鐩也只有闭紧嘴巴。 自拿下刘瑾后,皇上就调了王岳回京。 当初刘忠让沈瑞救王岳时,就说了王岳埋了不少人手下来。如今看来,那揭发刘瑾的东厂之人,自当是王岳当年埋的线了。 真真应了那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王岳先前用盐商杜成事收拾了丘聚,如今揭出这桩地宫事,再收拾刘瑾,也是报了当初劫杀之仇了。 寿哥饶有兴趣的看着脸色变换不定的沈瑞,背着手绕着他踱步两圈,似乎在等着他服软改变主意。 然沈瑞终是垂首道:“皇上,臣以为,一个活的李鐩,比死的李鐩,更有用。” 寿哥哈了一声,扬了扬眉,忽的蹲下身,直视沈瑞,道:“你当下可是前程正好,还敢沾这事,就不怕被牵连?” 沈瑞抬眼道:“皇上是圣君,臣才敢直言。” 寿哥嗤笑一声,道:“沈二,你倒是会说,这般竟把朕也架住了。”说着站起身来,抖了抖袍角,道:“起来吧,就你去问问李鐩,刘瑾那阴宅到底在何处。” 沈瑞犹问道:“皇上可许李鐩往河南?臣也好知如何问他。” 寿哥扭头望向窗外,忽叹道:“李鐩、李延清于工程、机栝上,确都是可用之才。沈二,也只你这般一片公心,才敢在这种时候仍来朕面前保他。” 他俯下身,点着沈瑞,道:“你便去与李鐩说,你查抄刘瑾宅邸,查得伪玺、玉带等违禁之物,又有扇中藏刃,刘瑾日里配其出入内庭,可见意在不轨,实罪大恶极。朕已下口谕,将其徇于市,凌迟三日,不必覆奏。” “地宫之事,不会公诸于世。李鐩,以阉党论罪,革职,许其归乡,参与水利营造。其子李延清因有功,功过相抵,降级留用,即刻往山西武学就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