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受审,就是说要给妹子报仇,这才设下毒计,引来倭寇,要灭了沈家……” 下面众人真如听书一般,立时炸开了锅,纷纷声讨起来。 “沈家悔婚不地道,可闫家也真不是东西啊!你去杀了负心郎便得了,干嘛去引倭寇!” “就是,沈家不义,松江府的百姓何辜!” “听说松江死了好些人呢……活该闫家满门抄斩!就应该活剐了他家!” “沈家就这样还能当状元郎呢?皇上怎的不撸了他的官?” “哎,人家状元郎不就是为了攀高枝才不跟闫家结亲么,现在可不就是攀了高枝儿了,瞧瞧……” “这高枝儿好攀的?没听说吗?那家的姑娘诶,一个不顺心就能把书香门第的千金给推河里去!这娶回家里……” “哎呀,这不正是,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嘛!” “对,对!豺狼配虎豹,天生一对儿,地设的一双啊!” 众人登时哄堂大笑,揉肚子的,跺脚的,还有人笑得透不过气来,桌子拍得山响。 五福临门雅间里,几个扈从神色古怪,却没有任何动作。 两个小丫鬟到底年纪小,原就忍不住伸长耳朵偷听外头的八卦,听到这句“豺狼配虎豹”,其中一个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但很快便被另一个拧了胳膊一把,她疼得一咧嘴,大大的杏眼里立时蒙上一层水汽。 她慌里慌张的低声向那妇人致歉:“奴婢……奴婢……” 那妇人却恍若未闻,死死盯着窗外。 那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年从窗前而过,因行速颇慢,她将他好生端详了一番。 一身簇新官袍,斜披红锦,帽簪金花,打扮得格外喜气,周遭一片片的大红也衬得他一张脸清隽异常。 但她分明看到他脸上,没有半点喜色。 好像周遭那些热闹与他都无关,那些他身前身后或人抬的、或车载的、盖红绸扎红花的聘礼统统与他无关。 好像,不是他去送聘礼,而是那些聘礼在送他拥簇者,挟裹着,直将他送入张家。 队伍的最前头已经抵达了寿宁侯府,一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夹杂着铜钱撒落一地的叮当响声,拾钱孩童百姓的欢呼声,种种交织在一起,汇成喜庆欢乐的乐章。 队伍的末尾还未拐过街角,仍缓慢朝张家涌去,吹鼓手们格外卖力,唢呐声声未绝。 那妇人的嘴角渐渐爬上一抹笑来,轻蔑,嘲讽,充满恨意。 她忽的抬起手,将半盏残酒一饮而尽,原本惨白到近乎没有血色的脸上登时便腾起一片晕红,眸色也欲加深沉,更为她的美貌增色几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