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两件布衣,这凌晨出去,自然就觉得身上四处透风。 如今折返回来,除了之前的那件单衣套上,沈珏又接受沈瑞建议,毫不犹豫地又加了一件。 衣服都是浆洗过的,传到身上硬邦邦的,倒是使得沈珏板直了腰,有几分大人模样。 沈瑞看了,心中一叹。 自打痊愈后,沈珏的变化巨大。 不仅是对长辈们更近恭顺,对于课业上也来了劲,之前是沈瑞劝着、三老爷逼着,才压着他读书;如今却是无需督促,自己就开始起早贪心地苦读起来 他的变化,沈家众人都看在眼中。 对于几位长辈来说,沈珏十五岁,眼看就要成丁,已经不是小孩子。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有旁的想法,身为沈家子弟,除非甘心平庸、碌碌一生,否则科举是唯一的晋身之资。如今去了早先的浮躁,能静下心来读书,不管是对沈珏自己,还是对沈家来说都是好事。 对于沈瑞来说,唏嘘之余也比较庆幸。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中二叛逆期,沈珏憋着一口气将力气使在读书上,而不是放纵自己,也算用到正道上。 只有玉姐,虽见沈珏的次数有限,可也知晓他埋头苦读,为了今年童子试 从童子试想到南下的毛迟身上,玉姐就带了不安。 前几日在上房兄妹两个碰上,玉姐就悄悄问沈瑞道:“二哥,童试难么? 沈瑞点点头又摇头道:“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咱们这样的人家,子弟五、六岁就启蒙读书,只要不是资质太笨拙,十来年后一个童生还是不难的;只有到了府试,是考验人的时候。要是运气不好,卡在这上头多年也是有的。不过学无止境,考生越到后边,肯定学问越好,只要持之以恒,总能过了院试这道坎。那些放弃的考生,有的是脑子不开窍,有的则是为生计所迫才丢下书本。” 玉姐听着,却是不见欢颜。 沈瑞原以为她是担心沈珏,这会儿瞧出不对来,失笑道:“妹妹也太小瞧人,毛迟虽延到今年才下场,可不是他学问不足的缘故,一是京城距离昆山千里之遥,往来不便;二就是他身为状元之子,在京还不显,回乡后士林瞩目。要是不下场还罢,只要下了场,除非拿了三元,否则就容易为人诟病。毛迟憋着心劲,定要妥妥当当的才考,这才晚了两年。你就放心吧,他定是在榜上的,端看名次好坏。” 玉姐被兄长揭破心思,霞飞双颊,却也不愿兄长误会,忙解释道:“我没瞧不起他,只是担心万一不如意……” 万一考试有了闪失,毛迟要留在原籍备考怎么办?明年是乡试之年,没有童试,就要待到后年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