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南下,鸟发山山匪果然不敢下山。扯去插在兼忘短刀上的信的人也不曾回来。奉玄见天色开始转黑,出了破庙。 在庙外等了许久的马看见他出来打了个响鼻。奉玄骑上马,让马转身向枯林走去。 不远处的枯林中传来马蹄的声音,奉玄勒住马,在原地停了片刻,看见枯林中有一个人骑着马走了出来……不是崔七。 骑在马上的是个身姿雄壮的中年男人,凤眼斜挑,蓄着络腮长胡,他的马后跟着七八个壮汉,其中一个壮汉抓着一个被塞住了嘴的士兵。天光微暗,不知为何,在那中年男人骑马经过奉玄身边时,奉玄觉得他的眼中似乎有一道很细的金光。奉玄不认识他胯.下的马,那不是崔七骑的马。 奉玄不闪不避,直勾勾盯着骑马行来的男人,落在后面步行的几个男人拔出刀,指向前面的奉玄。 骑在马上的男人望了奉玄一眼。奉玄不像军中的人,乌发雪肤,眉眼精致,穿着一领青袍,以青带银簪束发,一身骨秀神清,让人望之顿生清光洗濯五脏之感。他挥手让人收了刀,用有些奇怪的口音问:“小兄弟怎么独自在这里?” “找我的友人。”奉玄一眼也不看那个被抓住的士兵,骑马跟上中年男人,和他并辔而行。众人跟在后面,奉玄和那中年男人身下的两匹马一起慢悠悠往前走着。如果忽略二人之间的杀机,二人真像是一对在闲行间偶遇的路人。 “我远远看你一眼,想起我的儿子。他如果活着,也该像你一样大。”那中年男人气势迫人,他说:“你的头我今天不想要。” “阿伯不想要,阿伯身后的人未必不要。” “所以你没有回头的路。” “这世上的回头路本来就少,没有就没有。”奉玄问:“阿伯可曾见过我的友人?和我差不多大,背两把剑。” “你很重义气。” “阿伯和我有缘。我在这里找友人,碰见了你。” “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人。” “原来你没见过。”奉玄和对方一起前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阿伯要去哪里?” 马上的中年男人看奉玄生得纤细,觉得要杀他易如反掌,并不让人收走他的剑。他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也不厌恶奉玄,回答他:“前面。” 远处传来一声犬吠,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传得很远,隐约有如豹吼。 “前面什么都没有,阿伯为什么不带人往南走。” “你们常说,出其不意。” “可是,”奉玄说:“前面,不是个好地方……”他的行动极快,转瞬之间抽剑砍下了对方的头,断颈上喷出的血溅了他一身。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