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要吓退来者,然而最令人困扰的是前赴后继的蝇虫正不约而同地赶赴这场饕餮盛宴。观灵丝毫未受影响,他择一块干净地方站着,从掩盖尸体的白布下摩挲着抽出神父的手,找到了手臂上的终端接口。 突然这时,不知哪儿来的一阵阴风将尸体一旁的烛台火光吹灭,室内唯一暖橙色的光芒骤时湮灭,唯一能算作光源的只有从狭窄玻璃缝隙中苟且渗入的月光,幽幽的白光照在惨白的裹尸布上,单薄的布料下,神父脖颈处的残.肢败肉隐约可见。 忽然,从高处房梁上掉落下一个人,轻巧地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地站在观灵的身后,他一言不发,缓缓伸出一只手,月光照亮了他的那只手,他将手轻轻地覆上观灵的颈后——这简简单单的动作不知为什么,于他而言好像有什么别的意义,就好像很多年前,观灵也曾将手覆上自己的后颈一样…… “弥赛亚。”观灵突然出声,语调生硬。 “观灵,我们是不是,很多年以前就见过。”弥赛亚答非所问。 “五年前,我在性偶会所捡到你。”观灵答。 “不,不对。”弥赛亚摇摇头,“还要在那前面,好像几千年前,我就见过你。” 弥赛亚的手从观灵的脖颈处移开,轻轻挑起他的一缕长发,放在手中把玩,就在这一瞬间,不知为何一种深不见底的忧伤和愤怒将他狠狠地拖拽进去。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不再质疑那些破碎记忆的真实性。但是如果,如果这些记忆确实为真 ——那么你究竟为什么不愿存在于我的记忆? ——那么经历了上百次格式化的我,还要如何忘记你? “弥赛亚。”观灵冰冷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的完美克制让他声音中的颤栗闻不可闻:“这是你的程序出现问题了……我会让希伯莱帮你修复好的。” “现在先搞定眼前的事情吧。” 弥赛亚痛苦地闭上眼,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至于为什么痛苦,他也全然不知,只是一种生理性的、精神的痛苦几乎是肆虐般的涌上他的心头,就好像他曾经生生世世都曾得到过同一个虚假的答案。 欺骗,永远欺骗。 抛弃,永远抛弃。 他努力摇摇脑袋,尽可能不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所左右,他上前将自己的数据线从腕间抽出来,接入了神父的数据终端,于是海量的数据突然涌入到他的系统中,进一步跳转到他的眼前。 这些数码串,从主人的脑植入芯片进入大脑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记录主人的一生,希伯莱曾戏谑道:到时候在坟头刻个二维码,和芯片连一起,我这一生扫码就能观看了,多牛。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