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心房般靠坐在了软塌上。 软塌旁堆着一个案几,案几上放着一卷画轴,太子将那画轴展开,瞧着上头女子的容颜,黑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 上头画着的尊贵女子便是那位清高冷艳的大长公主,他名义上的姑母。 大长公主年轻时便生了一副摄人心魄的容貌,且通身生下又有一股高华矜贵的气度,仿若冰山雪莲般不可攀折。 太后那时无子,为了稳定朝政便将自己父亲传召进了京城。 那时父亲不过是个驻守江南的闲散王爷,整日里不是斗鸡玩蛐蛐,便是吃喝玩乐,在他没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之前,他称得上是个好父亲。 只是当太后将储君之位安在父亲头上后,一切却都变了。 母亲不敢在似从前那般随意行事,整日里只躲在宫殿内偷偷练习规矩体统,而天生尊贵的大长公主就是她模仿的对象。 那时大长公主对自己这个侄子也极为疼爱,自己也将她当成亲生姑母般尊敬。 可谁也没想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自己去父王宫殿时竟会无意间撞见那违背人伦、天理不容的一幕。 父皇竟宛如市井间卑微求爱的腌臜小人,一边拿着匕首往自己身上划了一刀,一边攀扯着不着寸缕的大长公主。 父皇哭着说:“皇姐,那郑烨有什么好的?” 而后便是更加不堪入目的画面,于当时堪堪十四岁的自己来说,便是终身都无法磨灭的阴影。 他的父皇,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起了那样阴暗的心思。 阴暗到连他这个孩童都难以接受。 等他及冠以后,父皇也坐稳了皇位,他便也发现了大长公主与太后之间的秘密。 每月月末之时,父皇都会留宿慈宁宫以示对嫡母的尊重,而那一日大长公主也会对外称病,并不见人。 他倍觉好奇,便让人去慈宁宫打探情况,后来竟阴差阳错地在慈宁宫瞧见了大长公主身边的女官。 他那时已懂情爱,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皇一日日地位稳固了起来,太后和大长公主便想了这样龌龊的法子笼络住父皇。 当真是卑劣、恶心得到了极点。 从回忆中抽身的太子便把那画卷随手一扔,也尽全力将脑海中大长公主不着寸缕的画面驱离。 生的再美艳再又如何?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很该和她那野./种儿子一起下地狱才是。 * 郑烨这几日并不往外头养的那外室院里去,只安心待在郑国公府内,要么逗弄一番嫡孙雀儿,要么去大长公主房里叙叙旧。 叙旧也只发乎情、止于礼。 可郑烨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松快了不少,非但对着郑宣笑脸相迎,语气熟稔且亲密,道:“宣儿,这几日天太热了,少带你媳妇出去逛逛。” 郑宣颇有些惊讶,不过他这几日确实总带着苏和静往京里的铺子逛了逛,雀儿也由奶娘抱着紧跟在她们身后。 这一胎苏和静怀像极好,有了上一回生雀儿时的经验,她便也不懒懒散散地待在屋内,而是时不时地就外头散散步。 如今被郑国公数落了一通,郑宣便笑着应道:“父亲说的是。” 郑烨心情颇好,还与郑宣说起了这几日在京里颇为风靡诗书字画,言谈间总少不了大长公主的影子,“你母亲极爱那副《牡丹图》,只是那画的主人不肯卖,倒是可惜。” 说着,郑烨的脸上便浮现了几分遗憾之意。 父母之间能冰释前嫌,于郑宣来说自是再好不过的事儿,闻言他便笑着为郑烨出主意道:“儿子记得父亲极擅丹青,不若您亲手为母亲画一幅?” 郑烨听后却也没第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