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诚的这句话打断了苏和静的思绪。 她将裴景诚这番话放在胸口仔细咀嚼了几遍,随后才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定定地注视着他:“方姨娘小产一事,与妾身无关。” 她的眼神炙热且坚定,说这话时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裴景诚心口一跳,便随口敷衍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你那继母不安好心,给你安插的人手实在是不堪大用。” 苏和静闭了闭眼,她知晓裴景诚的性子,他认定的事儿便是自己将唇舌磨干了,他也不会相信。 “方姨娘的事儿,不是妾身身边的人做的,若是世子爷不信,给我些时日,我定会将这事查个清楚。” 折了一个秋桐已是让她堵心不已,又何况是自小瞧着自己长大的白嬷嬷? 方氏,她逾距了。 苏和静鲜少这般正色,裴景诚霎时也说不出什么推拒的话来,只道:“你既想查,便查一查吧。” 若是查不出个什么来,再将白嬷嬷送出府去。 这些内宅之事于裴景诚来说都是不必挂心的小事,苏和静往日里的贤惠大度他都看在眼里,她若想害方氏的孩子,言哥儿和瑶姐儿如何能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 思及此,裴景诚便笑着与苏和静说道:“我听闻岳父新得了个儿子,你如今也算是有兄弟依仗了。” 苏和静却笑不出来,自她嫁来端阳侯府那日起,她便算是偿还了安平侯的养育之恩,再不亏欠他了。 外嫁女乃是两姓人。 安平侯府的荣辱恩衰,都与她苏和静无关。 见苏和静神色怏怏不乐,裴景诚自觉失言,便道:“父女没有隔夜的仇,你很该回娘家去瞧瞧才是。” 苏和静听后只觉得荒唐可笑,她初初嫁来端阳侯府时被裴景诚面上的温柔和蔼哄骗住了,便与他说了自己生母的事儿。 他知道自己的生母是死于一场难产,她的胞弟刚出生便断了气,而她那个好父亲却与母亲的庶妹搅和到了一张床上。 母亲是活活被父亲气死的。 苏和静攥紧了自己的指甲,让疼痛熄灭自己的怒火。 这世道上的男人本就如此,花心与多情闹出事后只会留下几句风流笑话罢了,哪儿会像女子一般赔上命和名声? 裴景诚他不明白自己,唯一明白自己的人已如天上月一般高不可攀。 这一夜,裴景诚宿在了澄风苑里。 待身上的男人餍足后,苏和静才拖起自己疲惫的身躯,欲往净室去洗一洗身子。 待她回到床榻边上时,裴景诚已宿在里侧熟睡了过去。 苏和静面色沉凝,心里升起了几分屈辱。 裴景诚如今竟花样百出,做那事时说出来的浪词也刺耳的很儿,像是话本子里的勾栏活计。 他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招数? 方氏虽是婢女出身,却也是个良家子,断不会这般放浪形骸。 苏和静在心内盘算了片刻,料定了裴景诚定是在外头养了外室。 翌日一早,苏和静服侍着裴景诚穿戴好衣物后,便当着他的面捡了些药材送去了裴永言那儿。 裴景诚赶着去当值,闻言便匆匆扫了苏和静一眼,说道:“言哥儿还小,不必送这些去了。” 苏和静挑拣药材的手一僵,随即便挤出了个笑容道:“他身子素来不好,少不了这些温补的药材。” 裴景诚执意道:“你私库里的药材也不多,从我账上走吧。” 苏和静霎时便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原是怕自己害了他的宝贝儿子,既如此,她倒也不必眼巴巴地将这些名贵药材送出去。 “爷快出门吧,千万别误了时辰。”苏和静莞尔一笑道。 待裴景诚跨出澄风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