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什么叫就那样?” 清池烦躁地说:“李蓉蓉死了。” “你那个回来的妹妹,安定伯府真?正的五小姐。”宁司君作为道君,也不可能?关心盛京世家卿贵里的样样家事,何况是安定伯捂着这?么严实的阴私。宁司君的口吻平淡,见惯了生死。那双眼睛像是冷雪,只透彻了清池的心肺。 “可你是李蓉蓉吗?” “我、我不是。” “那你在害怕?” “我没有害怕。”清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大声。 “冷静点?。” “你是觉得我不够冷静?”清池简直要冷笑了。 “月魄。”这?一声,像是把她定住的锚。 清池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有一个名字。后来,她只叫李清池。 “那你现在的形容,像是一个人在冷静下?的样子?”宁司君卸下?了温柔的假面?,其实往往比清池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冷酷。 清池扭过脸,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宁司君看着这?样的她,心软了一瞬,若是他想,他自然能?够安抚她。可她需要的,绝不是安抚。正因为知道,她为了什么而来,宁司君才会这?样不客气地逼问她。 “听着,我曾说过,人在世间,如不染尘埃,如何修心?盖因外?欲牵扰,不能?脱俗。故常清静,立身受持,观念自我。”他眉眼带着慈悲,看着她。 清池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她忍住了,只是眼底有些红。 “道君曾经和我说过。”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舍弃红尘,她热爱所有欲望,如果没有欲望,她早就疯了。清池哽咽着,“惟灭动心,不灭照心,但凝空心,不凝住心。离苦得乐,静日复命,无我无己,方得道心。” 清池抬头望着宁司君:“可是我做不到。” 宁司君指着她旁边的枇杷果盘,“吃点?枇杷。” 他倒了一杯道茶递给清池。 在心里暖洋洋的。 一下?,就从坐而论道里回到了现实世界。 宁司君在暖日春光旭旭里,像极了一位仙人长辈。“做不到没关系,也不要想了,等?过了这?段时间,你总会发觉……”他没接着说下?去了。 但清池知道,他的话?。她也觉得现在这?样的自己,有点?儿傻。 她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口热茶,觉得自己好多了。 “我……现在这?样可以吗?” 宁司君看穿了她,有些淡淡:“不要逃避。” 清池头疼,明白了他的暗示:“道君,你让我想想。” 宁司君说:“你还?年轻,总有一天,你再回望今天,会觉得现在绝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 他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她说的。 就好像,他曾经,也有过她这?样痛苦的时候。 可是据她所知,他一直顺风顺水。年轻的时候,就接任了玄清洞主的身份,后来更是成为了天师道的道主,镇服各道支,至今,那些不听话?的派系观主早就被处理了。更兼他得天子看重,皇家信服,百姓也素来尊重敬仰这?位慈悲的道君,可谓是做到了一个出家人在世俗中能?够获得的极致荣耀了。 难道是最开始在玄清洞里继承洞主时的不顺心。 清池不免是有些八卦地想着的。 当然,宁司君的话?,她还?是听了进?去的。 清池吃了几颗清甜软糯的枇杷,甜甜的滋味也润泽了她的心。 她和宁司君坐着,看向窗外?,清静道居的窗外?庭院是一棵巨大的松柏树,松针青绿发油,郁郁葱葱。 春光被它遮掩在外?。 鸟雀在它枝梢筑巢。 它顶天立地,无所畏惧。 这?是一条修心之路。 “回去吧,下?次再来找我,我要听见你的答案。”宁司君这?一次不再温情脉脉,再也没再想往常一样在话?语里掩藏自己的意图。从他的眼睛里,清池可以看到,他想要她选择一条路。是继续,还?是回玄清洞。 清池没有回他。 “你最近命星入暗,在星图当中几乎不可查见。我不为你算紫薇命理,但要告诫你一点?,无论你选什么,在那之前,一定要好好想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 清池和他学过,不过在占星一道,她的确是没什么天赋。 宁司君的叮嘱,反而让她有些不安:“道君,我会有血光之灾吗?” 宁司君复杂地瞧了她一眼,笑笑,“你已经渡过了桃花劫。这?一世,你不会再有危险。但,你知道,万事不可顺应任何人所想。” 那就是说,她不会死,危险还?是有的。 清池脑袋里装满了太多的信息,一直到告辞离开的时候,还?如坠云端。 她踏着云般要出了门?槛。 “清池。” 清池回头,“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