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横尸遍野的惨状。” 谢洵看见?她微颤的长睫,心?脏仿佛被同时捏紧,感知?到了双倍的不忍。 “我答应了诺诺,要让她们回家。”元妤仪的声音越来越低。 谢洵的手克制地落在她削瘦的双肩上,嗓音温和,“殿下不必自责,凡事?尽力即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共同面对。” 话已然说?出口,谢洵心?如擂鼓,不敢去看少女抬起的清澈眼眸,又补充道:“季姑娘和卫疏也是。” 第38章 眷侣 持续三日施粥赈济, 城中的灾民逐渐安定下来,为了让这场火烧得更旺些,元妤仪以圣旨施压节度使府, 要求官府开仓放粮。 官员推诿,她便将他们半夜请至府上,套着麻袋,只?着中衣的官员们被扔到正厅。 夜风呼啸, 靖阳公主却神色从容地坐在太师椅中,对?这场旱灾只?字不提, 只?是同他们闲谈家中妻儿老小, 聊完也不放他们回?家,自?己反而打个哈欠去卧房歇息。 等到?次日卯时, 公鸡刚打第一遍鸣, 元妤仪又?姗姗来迟, 揉着额角惊讶道:“唉呀, 大人怎么睡在这儿?真是本宫的疏忽。” 于是这官员刚入睡,又?被尊贵的公主殿下吵醒, 迎着刺骨的晨风被捆在马上, 送回?家。 第一晚, 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第二晚, 他们被折腾的身心俱疲; 等到?第三晚时, 已经有几个人察觉到?了靖阳公主磋磨他们的意图,猫捉老鼠般的手段,而一旦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被突破, 自?然也就会吐出些公主殿下想听的话。 譬如兖州城百姓叫苦连天的情况;又?譬如节度使等人是如何推波助澜。 但这还?不够,想要扳倒一个后台强大, 叔父是当朝丞相的节度使远远不够。 元妤仪还?需要其他的证据,一击致命。 她挥挥手,刚派人把交上口供的官员送回?去,路过书房时却见里?面的灯还?亮着,便停下了脚步。 书房的窗纱轻薄,透过隐隐约约的烛火和浅淡的晨光,她看见谢洵低头专心勾画着什么。 青年换了身鸦青直裰,虽束着发?冠,却有几缕碎发?落下来,贴在脸颊,双肩微耸。 忽而他抬起头沉声道:“谁在外面?” 随着他的声音一起落下的,是一支破空而来的笔杆,窗纱立时沾上一片墨。 倘若不是兔毛笔软,元妤仪甚至有种直觉,他方才的力道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可驸马身子骨差,连日来未曾休息好,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但这种想法一闪而过,元妤仪并未纠结,只?是轻轻推开门,“是我。” 谢洵沉寂的眼眸染上几分神采,方才的戾气一扫而空,走到?门边俯身拾起毛笔,歉疚道:“臣还?以为是旁人,殿下勿怪。” 元妤仪摇摇头示意没事,看着他平铺在桌案上的东西,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谢洵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弧度,将那张地图反过来,撑在元妤仪面前。 “殿下看,”他伸手指向兖州城南的一座山,“此处是兖州的天峡山,季姑娘和择衍昨日打探消息,有城中老人提起过山脚下的山泉,他们晌午入山,果然找到?了这条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