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兴衰之主。” 一见陈错走来,老者、女子、文士皆收敛表情,朝他躬身行礼。 脱离了丘墟之后,他们虽是失去了肉身,但道标也挣脱了束缚,重新落入长河,便有了冥冥感应。 与陈错当面之时,自然窥见一点真实。 陈错并不意外,他来到三人跟前,开诚布公的道:“事急从权,那等危急时刻,实是顾不得许多,三位都是开创之主,如果就那般无声无息的消亡,实在是一大憾事,所以我便自作主张,请几位来此,其实并无其他意思,若说私心,倒也有几分……” 顿了顿,他笑道:“诸位无论是出于何等原因,坐镇于丘墟之中,挡住了不少灾厄,也不应就是这般落幕。” “道友客气。”文士淡淡说着,“方才的局面,我等若有心拒绝,那纵是道友手段再是精妙,总能不入此处的,说到底……再是如何标榜自身,面对性命两消之时,还是心有畏惧的,吾等也不例外。” “是这个道理。”老者点点头,长舒一口气,去了心头雾霾,“能在此处修养,总归是好过形神俱灭的,更比之前情况,不知好上多少。”他看了看陈错,“况且,与道友比起来,吾等这点道行手段,其实也没有多大用处,没什么值得你图谋的。” “此言差矣。”陈错却摇摇头,“陈某还就真有一些事,想要请教几位。” 那女子顿时来了精神,便急道:“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老者也是眼中一亮,来了精神。 “三位可曾听说过,丘墟之中立有一坟?” 对面,三人面面相觑。 . . 现世。 陈错重新睁开了眼睛。 “那三人分属不同时代,前后加起来,在丘墟之中被镇了近千年!按他们的说法,千年之中,寸步难离祭坛,只能神游体外,不光是丘墟之内,甚至还借助偶尔显化的诸天裂缝,小心的探查世外,只不过没有遇到如今这等密集的裂缝罢了……” 他的眼中闪过几分凝重。 “即便如此,他们竟都不知道,丘墟之中还存有一坟,那这座坟藏得可够深的,到底是自丘墟成型时便存在,还是后面被人放进去的,已然无从查证,不过……” 想到这里,陈错的目光在小猪、小龟和蔡家兄弟身上扫过。 “为何会被猪兄等人遇到?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如果是命中注定,注定的是哪一个?为何会注定于其人?” 想着想着,陈错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头畏畏缩缩,却又小心翼翼的朝自己挪动的异兽身上。 “坟在丘墟中,蛋在坟地里,此兽又是从蛋中诞生,到底有何来历?为何与我似乎意志相连?不过,无论它有何来历,肯定是和盘古道、和古神一族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会牵扯到盘古道、功德道逐渐销声匿迹的原因……” 他回想起两位世外来客的说辞。 “可惜一时半会,无从深究。” 一念至此,他收回了目光,朝着北方天际看去,低语道:“要来了。” “什么要来了?大的?” 小猪一跃而起,落到了崔迁肩头,也朝北边看去,但首先入目的,却是一道驾云而至的身影—— 殿决子先前在洞中就被侵染了心智,虽被陈错出手救下,但到底是伤了心念,这时再催动神通,多多少少有几分力不从心,再顶着一路风沙至此,已无仙家飘逸,反而多了几分狼狈。 尤其是在见得盘膝不语、调戏打坐的偕同子之后,他更是一愣,但马上便回过神来,冲着陈错拱手道:“见过真人,还请真人小心,那北地的突厥人,正领着一队兵马过来,应该也是注意到了此处动静,要过来打探,粗略一看,得有近千人。” “从北边过来的突厥人的兵马!?”崔迁神色微变,然后赶紧给陈错解释道:“突厥兵马在定扬境内到处都是,但能从北边过来的,都是突厥本部之人,是以一当十的骑兵!” 崔炝也忍不住道:“这些胡人虽然衣冠禽兽,不通礼法,但武德充沛,宛如野兽一般,厮杀起来很是凶恶,多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不是咱们汉家兵卒能对付的!” 陈错眉头微皱。 注意到这一点细微变化,崔迁猛地回过神来,拍了拍脑袋,道:“是弟子孟浪了,这,有师叔、师父在此,凡俗的兵马又如何会是对手?” “真人不要小瞧了这些胡人的兵马。” 殿决子开口说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