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争夺,陈方泰拿他们开刀,其实是问罪,问的是通敌之罪!如果能引得南地大族跳出来的,那就是一箭双雕,毕竟……他们今天不跳,日后也要跳!留给陈国的时间,没有几年了。”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越发淡漠:“至于逃亡周边的,尤其是往岭南、东南、西南,甚至跨海的,也是好事,去了边荒,不光能开垦荒地,开发地方,更能传播中原衣冠,移风易俗,未来无论中原何人当家,都能借此自古以来。” 玉芳听得是瞠目结舌。 陆受一也消化了好一会,细细品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最后却还是开口说道:“君侯思虑周详,但说到底,如此手段,难免被人诟病酷厉,而且那些世家豪族也就罢了,听说君侯对大庙也有这般心思……” “不只是大庙,就是道观,只要是占地太多,吸纳了太多人口的,我都一视同仁,日后都该释放出来,还力于民,养人于地!”陈错并不避讳,“今日不主动,他日就要被动。” 陆受一眼皮子一跳,心道不妙,须知他出身的宗派,其实也占了不少田地,若这位推广南方,岂非也是打击对象? 一念至此,他赶紧道:“但僧道多有神通,往往同气连枝,还有后台,和各宗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错笑道:“当下,只是限在淮地,也不是真要彻底拆了。陈国如何,我是不管的。我若是真插手了,不说阴司纠葛、凡俗牵扯,就是那皇帝也受不了,何况朝中上下的大小官僚,多数都是大族出身,没有自己推翻自己的道理!说到底,大族也好、大宗也罢,摧毁事小,如何梳理、重建才是难点。” 他正色道:“如诸佃农,很多是主动依附,脱了大族,自己反倒要不习惯,说不定还要怨我,而且能救得一时,也不能救得万世,若因此滋生出坐等旁人来赐的习惯,反为不美!这其中之度尚需拿捏,所以淮地之变,不会一蹴而就,这循序善诱的过程,自有玄妙,探之明之,吾所求也!” 玉芳与陆受一再次对视一眼,意识到眼前这位恐怕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弄出阵势,更非修为高绝,骤归凡俗而心志膨胀,乃是切切实实的有一套谋划和法门的! “我先在寿春推行,若可,则在整个淮地推广,至于陈国,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陈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面前两人,问道:“如何?两位对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君侯心思甚远,筹谋悠长,吾等服气。”陆受一拱手一拜,不再相劝,“不过,还有一事相告,可能君侯还不知道,在淮地边缘,驻扎了一支人马。” 陈错笑道:“我知道,周国将领所率,正想要引他过来!拿他们立威!省得这淮地还有人怀着侥幸之心!” 陆受一和玉芳这下是彻底服了,只能相视苦笑。 . . “消息是真的?” 与此同时,在淮地边缘之处,梁士彦刚刚接到了寿春方向传来的情报,这脸上的喜色更甚。 “将军,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就该攻伐了?” “不急,不急,”梁士彦哈哈一笑,“让这事再发酵发酵,他们还没有真正乱起来!” “这万一真被镇下去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哪那么容易?”梁士彦嗤之以鼻,“你们就等着吧!” 突然,却有传信兵匆匆赶来。 “将军,北边来信!” 梁士彦接过来一看,却沉默起来。 副将问起缘故。 “北边停战了。”梁士彦叹了口气,“陛下从河东退兵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