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一件在衣杆上挂起来,冬阳柔和,他吹着口哨,心绪难得平静。 “给你那个讲故事的朋友洗的?” 郭发一回头,是石英,她的手臂蜷曲,打着洁白的石膏,容色枯槁,没了警服下的凌厉和威严,让他有些认不出来:“石警官?你咋知道的?” 石英腾出一只好手,帮他挂剩下的衣服:“我要出院了,出院之前,我要给你讲个故事,要不要听听?” 来不及郭发作反应,那故事便娓娓开始了。 “从前有个女孩,她从小就得了怪病,家里的条件治不起了,狠心的爹瞒着妻子,就把孩子扔在雪地里头,希望她冻死,等尸体发现的时候,就对别人说,是小孩子自己去野外贪玩,没回来的,这样,他趁着年轻,就可以再生一个孩子了。” 郭发不太明白,皱着眉头,只是兀自甩开衣摆上的褶皱。 “然后呢,这个女孩竟然没死了,一个人跑到教堂里,被好心的神父救了,不久,她就被城里的一户有钱的知识分子家庭收养了,女孩体会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自由,连怪病也得到良好的救治,养父和养母感情不错,只是养母体弱多病,但看起来都是极好的人,可她不知道,自己的养父不仅不是个好丈夫,在别的小县城养着另外一对母子,而她也因为相貌酷似那外面的女人,在晚上被他偷偷侵犯。” 郭发听得云里雾里,扯出一抹苦笑:“我终于知道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了。” “后来,思母心切的女孩一个人踏上了回小县城的火车,可她不知道,她的养父也以找她的名义紧随其后,那一年,下岗潮来了,她偷偷地去探望母亲,母亲却吞耗子药死掉了,她再次藏身在教堂里,神父回故国去了,教堂也散了。一切绝望地时候,她又得到了养父的噩耗——他当街被一个少年砍成了秃瓢,而她正好目睹那一伙人的逃窜,她远在省城的母亲也闻讯死掉了,她在企图自杀,却遇见了流浪的少年,她认他为弟弟,和他在废弃的教堂里相依为命。不久,判决下来了,那当街杀人的少年因为不满十八岁而只判十年,女孩愤怒不已,弟弟了解了她的过往,愿意为她报仇。“ 洗漱间里,人来人往,郭发怔在那里,满心错愕,手心里被洗衣服灼伤的疮疤再次阵痛起来。 “于是,等待那少年出狱,便成了女孩唯一的祈望,这种残酷的执念支撑她活着,她再次和曾经抛弃她的父亲走到了一起,父亲为失而复得欢欣,但同时也畏惧阴晴无常、对自己仍有怀恨的女儿,他只好一切听从女儿的安排,也成了复仇计划的一环。” “十年之期终于到来,女孩虽然患重病,却也撑到了这一天,她假意接近当年的少年,此时的他经历多次自残,成了一个沧桑的男人,她知道一个被关押了十年的男人是抵挡不住诱惑的,男人很快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她深深打听过男人的过去,也太了解人性和心理,他自幼被父母虐待,从未得到过温存和爱,只要她动动手指,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摧毁他的心理,让他自己走向死亡。”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