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当朝太傅杨戬,城下兵将,莫要胡为,快快把人质将来换了我等。” “吾乃大内总管李彦!快快救了杂家出去,不然必不与你干休。” “太尉梁师成在此,城下是哪路将军在此?我以太尉府名义下令,你且速速投降,万万不可误了国家大事。” “吾是当朝太师,宰相王黼,汝等速速听了辽皇命令,不可自误,不然吾必治得你生死不能!” “在下是吏部尚书、开封府尹王时雍。” “在下资政殿学士徐秉哲,求将军们救在下全家性命。” “……” 城上五十余官员,一一自报其名,这些人以往相互勾结、把持朝政,自高自大惯了,当初献城,正是他们其中一伙的手笔。 如今被辽人拿来威胁老曹,兀自对辽人唯唯诺诺,对老曹重拳出击,语气之中,或是直接下令,或是语含威胁,只有少数几个知机的,还算晓得要苦苦相求。 只是他们威胁也罢、责骂也罢、哀求也罢、痛哭也罢,老曹只当乐子看,笑吟吟望着他们表演,那些人越是煞有其事,老曹越觉心旷神怡。 然而到得角落上最后几人时,其中一个大哭道:“在下、在下乃是莱州、莱州知府赵明诚,还望、还望将军打救。” 赵明诚? 老曹一愣,看戏的神情转为讶然:这厮怎么在这里? 青州著名才子,自己不得拜的街坊,李清照的夫君,赵明诚? 忍不住哈哈一笑,纵马而出,伸手一指:“慢来!让那人再说一遍,他却是谁?” 旁边的一个辽国偏将,一嘴巴抽在赵明诚脸上,喝道:“再说一遍,大声!” 赵明诚哭声愈发响亮:“我是莱州知府赵明诚。” “你就是赵明诚?”老曹努力看去,距离还是有些远,只看出此人皮肤挺白,弱不禁风,倒有些浊世佳公子模样,但还是把手一摆:“不信!你说你是莱州知州,这里是哪?莱州在哪?” 赵明诚哭叫道:“将军容禀!在下先父得罪过蔡京,受他打压,多年不得出头,这数年来,都在京师求学访友,却是今岁新君即位,蔡党失势,取在下为莱州知州,不料还未上任,邻国天兵便已入城。” “邻国?天兵?” 老曹听得撇了撇嘴,大声道:“实不相瞒,吾此前任职青州节度使,在青州住了数年,也久闻你的名字,你赵先生也算青州有名才子,我两家细说起来,还是邻居,如今赵先生为国捐躯,可歌可泣,你且安心去吧,家中妻子,自有武某替你照顾。” 赵明诚听罢,忙往旁边一让,露出身后娇娇俏俏、冷冷清清一个人来,也一样被五花大绑,那姿态真个凄凄惨惨戚戚,我见犹怜啊。 但听赵明诚哭叫道:“武节度,在下妻室也在此地,还求节度看在邻里面上,千万相救则个。” 老曹双眼陡然睁大,随即暴怒:“赵明诚!你婆娘好好在青州度日,如何弄到汴京来随你做阶下囚?” 赵明诚也是一愣,狐疑地望了望老婆,随即哭道:“武节度,在下乃是好意也,我夫妻分居多年,如今得官,自然要她同去纳福。特地接来汴京,是欲她重瞻旧日繁华,然后一并去莱州上任也。” 老曹听罢苦笑,望着李清照瘦削身影,不由想起初识情景,想起这些年回返青州时,对方关心却又不敢开口的眼神,更想起自己当初撂下的话儿—— “武某记住了。以后若有什么难关过不去,遣人来二龙山支会一声。天塌地陷,武某亦替你担之。” 若城上没这么个人儿,那数十夫妻,辽人便是细细切做臊子包馄饨,老曹也只当戏看。 可是如今…… “呵呵,区区一个废帝,武某若要时,南北西东,哪里不捉许多?便是这些皇帝加起来,又岂能同你一根头发相比?”老曹喃喃自语。 这一刻,在他眼中,李清照清瘦的身形,和千年前那个满面风霜、赤足归来的女子,恍惚重合。 老曹摇了摇头,又往前行了一段,抱拳道:“李兄。” 李清照身子一颤,抬起头,露出一丝有些狼狈、有些愧疚、又有些羞赧的笑意:“武兄!” 她使劲挣扎了一下身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