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弟,说不定便是夫妻。” 杨志听了正待说话,忽然那随他们一路逃生的宫娥中,一个叫做“彩绢”的姑娘,大声说道:“和鲁师傅做夫妻有什么不好?鲁师傅这个人,侠肝义胆,一身好本领,和我们说话却和声和气的,如果他不当和尚,我彩绢第一个要嫁给他。” 邓元觉把眉毛一立,喝道:“咄!好汉们说话耍笑,岂有你这妮子插口余地,一边去!” 彩娟吓得脸色一白,其他几个宫娥也都缩成一团,于她们而言,官兵固然可怕,其实这些素来高高在上的法王、元帅大人,又岂敢正眼相觑? 也就只有鲁智深这大胖和尚,一路上死活不肯丢了她们不管,见有姐妹遇害,拼死也要去打杀了害人的官兵,才让她们发自内心的感到可靠。 若不是说到鲁智深头上,借她们个胆儿,也不敢忽然开口插话。 鲁智深皱起眉头:“师兄,你既做了秃驴,如何这般大火气?佛爷不是还说,众生平等,你们明尊也说,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为何好汉就比妮子高了一等?” 邓元觉不料鲁智深因个小女子同他争执,抓了抓自己秃瓢,辩解道:“她,她是个婆娘啊。” 鲁智深大眼珠子一翻:“婆娘又怎地?我那兄弟,哦不,妹子,我那妹子段三娘你见过,岂不也是婆娘?难道便弱似你我?你家圣女方百花,也是婆娘吧?然而意气矫矫,多少男儿都不如她!师兄啊,不可小觑了婆娘,不说你我,便是坐在大雄宝殿的佛爷,岂不也是婆娘生的?” 这个年代,男尊女卑之思想深入骨髓,鲁智深三言两语,邓元觉却是惊得呆了,愣愣看着鲁智深不眨眼。 鲁智深见他盯着自己,颇有凶相,皱眉道:“怎么了?莫非洒家说你两句,便不痛快,要同洒家厮打?” 邓元觉连连摇头,忽然扭头看向厉天闰道:“老厉,我怎么忽然觉得,我们枉自拜明尊,于我教教义,却是全不如鲁师兄!” 一直没开口的安道全忽然接口道:“鲁家师兄,本有宿慧,莫看他杀人放火,其实你们满口说是法平等、无有高下,自己却也不信,而鲁师兄真正是身体力行,在他眼中,人无高低贵贱,唯有善恶美丑,善就是美,尊敬呵护加之,恶就是丑,水磨禅杖砸之。” 石宝、厉天闰等闻言,连连点头,都露出敬佩神色。 鲁智深却是低了头,喃喃道:“善就是美,尊敬呵护加之,恶就是丑,水磨禅杖砸之……” 念了几遍,忽然抬起头,满脸狂喜,眼神扫过众人,高声道:“善就是美,尊敬呵护加之,恶就是丑,水磨禅杖砸之!” 其音如黄钟大吕,声震山谷。 杨志惊道:“哥哥,你怎么了?” 鲁智深连连摇头,满脸喜色:“兄弟,我好得很!”摇摇摆摆走到安道全面前,深深一礼:“安兄,你不但能医人,还能医心!洒家糊里糊涂做了和尚,出家五台山,却因醉酒砸了山门,被师父逐出在外,多年来懵懵懂懂,总是想不明白许多事,得你一言,哈哈哈哈,鲁达方知自家本来面目也!” 说罢欢欢喜喜,原地舞了一圈,拿起禅杖,丢几个解数,高声念道:“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枷,这里扯断玉锁。咦!帮源洞里见本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一众好汉面面相觑,安道全读过许多医书丹经,毕竟有些见识,隐隐晓得是自己无意一言,竟令智深和尚开悟,不由为他欢喜,不住捻须微笑。 几个宫娥都惊呆了,倒是那个彩娟,张着小口呆了片刻,忽然眨了眨眼,笑将起来,低声对姐妹们道:“啊呀,他刚才说,鲁达知道了自家本面,这个鲁达,怕不是他俗家名姓,莫非大和尚竟要还俗?” 随即脸色一肃,做个凶巴巴模样,盯着众女道:“我可说好了,他若还俗,有敢同我相争的,休怪我抓花她脸!” 那几个同伴又气又笑,有的道:“小蹄子,官兵杀来,大家都死了,你还想好事。” 彩绢却是眉飞色舞:“你懂什么,女人家若能嫁了晓得疼爱女人的汉子,已是天大幸事,做一天夫妻便是一天美事,做一刻夫妻,也是一刻的欢喜!”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