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见了,便要下床,方百花快步赶来,依旧打横把他抱起:“你方才消耗许多力气,且容妾身伺候便是。” 卢俊义红了脸道:“我堂堂男子汉,这般被你一个女子抱着,太过不雅。” 方百花满眼宠溺,微笑道:“这时候你倒晓得不雅了,好了,不要同我混闹,关上门来的日子,我两个快活便好,难道还要请旁人来看?” 说着轻轻放他在桶里,自家也进桶中,细细替他擦洗。 卢俊义动容道:“你这般豪爽女子,不料竟能这般温柔。” 方百花叹息道:“你我缘分如此,总要让你晓得,妾身也不是只能做兄弟的……况且我如今所为,玷污了圣女名号,大大违背教律,一旦泄露,只怕教中高手要来追杀,以后风餐露宿,在所难免,趁着此刻尚能闲暇,好好伺候你一番,他日甘苦同尝,却不要怪我连累你。” 卢俊义把白花花胸肌一挺,傲然道:“放着卢某在此,何须你来操心?你那劳什子圣女,不做也罢,有人敢来计较,某家这身武艺,难道护不得妻儿?” 方百花听在耳中,心头蜜甜,笑了一回,又摇头道:“妾身晓得你好武艺,只是我教高手如云,左使七佛子,右使王尚书,也都有万夫不挡之勇,汪、陈两位老教主,更是高深莫测……” 卢俊义见她面上露出愁容,心中怜惜不已,把她搂在怀里,只觉豪气充盈胸中,淡然笑道:“偏你明教厉害,我梁山好汉难道便是纸糊的?” 方百花听了,忽露出似笑非笑神色,斜睨他一眼:“这会儿又成了梁山好汉,哼,不冒充官军了么?” 卢俊义呵呵笑道:“你既把身子都给了我,卢某如何肯瞒你?我哥哥武植算无遗操,早打下铁桶般江山:梁山上的兄弟且不说,诸州掌兵权的军将,亦都是自家兄弟,这番之所以南来,却是我家哥哥明知你等挡不住官军讨伐,又不忍你教中豪杰枉死,特地前来搭救。” 方百花哗啦一下坐直身子,微微怒道:“原来‘武孟德’竟是这般念头!欲趁我教危难,收集好手为他所用?” 她帮着方腊处理事务多年,也是见多识广、聪明练达的人物,只是眼界所限,一直不曾揣测出老曹的用心,只道他是见己方势大,又爱慕侄女颜色,故此想来落一注做个驸马,然而卢俊义一开口,她却即可明白自己等人想得浅了,这个“武孟德”哪里是要做驸马,分明是要来打包了他家财产,用以壮大自身。 卢俊义见她惊怒,也自肃正神情,认真说道:“我哥哥的壮志,非田虎王庆之流可比,你明教众人,也远远不及,他并非要偏安一隅,自诩王霸,而是欲重振汉唐雄风,教天下异族都服王化,使日月所照皆为汉土!因有这等志气,故此才不愿汉家英豪无谓凋零……” 卢俊义豁达憨厚的脸上,此刻英气尽显,盯着方百花道:“你是明教圣女,自然深知你家实力,我哥哥若不插手,莫非你们便能挡住童贯大军么?” 方百花被他这般直视,满腔怒火尽然发不出来,皱眉想了一想,缓缓摇头:“西军之善战,远超想象,其实挡他不住。” “照啊!”卢俊义摊开手:“这般说来岂不分明——既然挡不住官兵征伐,那什么教主、圣女、左右使,还有法王、元帅,岂不都是难逃一死?你等都是身怀绝艺的豪杰,如此损折,于国于民,于我汉家有何意义?我哥哥前来设法营救,保存汉家实力,他日好与异族争锋,岂不强过你们糊里糊涂枉死?” “这个……”方百花眼中不由迷茫起来,人家说得没错啊,与其枉死,何不留着有用之身,同异族争锋,为汉人争气? 她却不知,自家先前所想,都是从明教的角度去看,因此怎么看都是曹操谋夺自家基业。 而曹操所说的角度,却是从所有汉人的角度去看,不惟远远大于明教,甚至远远大于宋国,自然不存在什么谋夺基业,而是在你本来必死的前提下,为天下汉人保存一份实力。 眼见方百花陷入沉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