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吕将各想了七八条计策,都觉不好,双双看向韩世忠,只因这厮是个有急智的,指望他能有甚好计,然而韩世忠心乱如麻,苦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左右手只顾发呆。 牛皋见这情形,诗兴忽然大发,情不自禁吟道:“大妇使棒小妇刀,大小老婆都很彪,大的捉了小的走,韩五哥哥要用手。” 韩五跳起身,夹着脑袋摔到牛皋,就势骑在身上喝道:“你这小牛儿,也胆敢看我笑话?惹得韩五蛮性发作,今夜把你做了老婆,却不还省手?” 牛皋吓得僵直,尖叫道:“哥哥,我把你当好兄弟,如何做得这般勾当?放我起来,放我起来,两个嫂嫂之事,全在小弟肩上。” 韩五怒道:“你两个嫂子都在关里,学究哥哥、吕先生兀自没个对策,你这厮能有甚么法子?” 牛皋挣扎出一条手臂,指着燕青道:“若肯叫小乙哥相帮,破他关卡,易如反掌,待救出两个嫂嫂,小弟别有妙计,叫她两个死心塌地服你。” 吴用、吕将对望一眼,双双来拉起韩五,劝解道:“他这番话,不似空穴来风,且放起来了说话。” 韩五无奈,被他两个拖起身,兀自骂道:“小牛儿,你若虚言哄我,你这屁股便姓了韩也!” 看官听说,牛皋此人,其实有些将才,只是嘻嘻哈哈惯了,懒得转动脑筋,此刻为保贞洁,脑子转得飞快,当真便想出一条计策。 他一边死死靠着墙站定,一边飞快说道:“此前听武大哥讲解兵法,说过‘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小弟想着我等俱是中原人氏,不识南方地理,只晓得进出歙州必经此关,然而他山里人砍柴打猎,若都走此路,不遭守军盘剥么?” 吕将点头道:“此言大为有理!牛将军之意,莫非是寻找本处乡民,指引路径?” 牛皋道:“正是如此!只是小弟长得凶恶些,故要小乙哥相帮,他这般俊秀眉眼,人品又和善,最好同人打交道,若是问道路时,俺两个摸到关后——看他这关城规模有限,粮草柴木,必然都在关后放置,一把火点燃了,关上守军如何不慌?哥哥们趁机打来,此关可夺!” 吴用、吕将四只眼射出精光,齐声道:“好计!” 韩世忠却道:“计是好计,只是我的事怎么办?” 牛皋笑道:“你附耳过来,我同你说之,嘿嘿,如此如此,这把这般……” 韩世忠果然附耳去听他细说,听着听着,脸上露出狡猾得意的笑容,拍着牛皋赞道:“妙哉妙哉,兄弟,若是果真得用,你带玉兰妹子回家时,明月妹子若是为难,哥哥一样相帮你。” 燕青要救卢俊义,更是急不可耐,当下同牛皋都解了铠甲,换了紧身衣裳、软底快靴,各提一口腰刀防身,带些干粮,趁着天色尚明,径往深山里走去。 这一走,便走到夜深,忽然远远望见一点灯光暗黄,燕青喜道:“牛皋哥哥你见了么?既有灯火,必是人家。” 牛皋却道:“这深山老林,也说不定是甚么精怪,你可知我为何定要你来?便是防着那山中狐妖树鬼,听说每每幻成人形,诱骗俊俏男子吸取他精气,如今有你这等俊汉,他便不来寻我。” 燕青冷笑道:“此话不错,但你若办不成此事,回到营中,说不定却被韩五强迫,吸了他的精气。” 牛皋稍稍想象,悚然而惊,拉着燕青道:“快走快走,我宁愿被山鬼吸死,也不愿吸韩五。” 两个说说笑笑,摸黑走到那灯火处,却是个小小的庙宇,破破旧旧,透出些灯光来,又传出咚咚的木鱼声。 两人对望一眼,轻手轻脚,伏在窗外看去,却是个老和尚,坐在蒲团上喃喃诵经。 燕青便去敲门,老和尚睁开眼,唤了个小行者来开门,引二人到屋中,燕青一进门,当即拜倒,口称:“师父,佛法慈悲,救我兄弟一救。” 老和尚吓了一跳,连忙问他缘故,燕青便道:“我兄弟两个,是商行里的伴当,历来随着家主人来往歙州做买卖,一向都是走昱岭关道路。如今家主遣我两个来收一笔账款,以做应急,不料正遇见官兵来剿方腊,盘在关前逐日厮杀,那关门紧紧闭了,飞鸟也难穿过,我两个怕误家主大事,只好进山来寻小路,却又迷途,误打误撞到了这里,想必定是佛祖指引,求师父为我们指条路途,绕过他那关去。” 那老和尚听罢,把头点了一点,叹息道:“这却是我佛慈悲!方腊起兵以来,勒索百姓,本地施主们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