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连连摆手:“武君此话从何说起?鄙人计划了十余年,欲以得子嫁于天皇,武君一来便要令我改弦更张,这且罢了,只是世间又岂有不谈聘礼、先索嫁妆的道理?” 曹操不慌不忙道:“谁说聘礼不曾谈?许先生之关白、摄政,即聘礼也,若嫌不够,武某再奉上宝剑一柄便是。” 兄弟们都是一惊,心道哥哥这化龙刀,乃是神物天成,做聘礼倒无妨,只是这般神物,难道从此流失扶桑不成? 便听老曹扭头对周通道:“取那柄蛟龙进献的宝剑给我?” 周通见了老曹眼色,立刻会意,自背后包袱里,取出那柄以锯蛟长吻制作的鱼骨剑来——此物本是阮小七特地锯下,欲带回梁山炫耀,因走得急,遗在驿馆,为孟康拾得,精心制作了剑柄,又被周通讨去耍子。 老曹伸手接过,仿佛什么难舍难得的宝贝一般,握在手中观摩嗟叹一番,方开口道:“先生家学渊源,可知此剑来头?” 他心里存了个坏,若是对方认识锯蛟,他便说这乃是东海蛟王之锯吻,若是不认识,那就彻底抡圆了吹嘘一番。 藤原长实自幼养尊处优,果然不识,只见此物似剑非剑,似骨非骨,不由踌躇道:“这是……” 心中大为纠结:我若说我不认得,岂不是显得我藤原氏不够家学渊源? 正为难间,却听自家女儿轻声道:“武大人,敢问这柄宝剑,是否自海中得来?” 老曹一听,咦,莫非她却识得锯蛟?当即点头道:“不错,姑娘好眼力,的确是自海中得来。” 玉藻前看向她爹:“神剑形如鱼骨,锋如菖蒲之叶,其色莹白,非金非玉,斩八岐大蛇之尾而得之。大人,莫非您不认得此剑么?” 藤原长实周身一震,变色道:“天丛云剑!怎、怎么可能!” 曹操微微一愣,忍不住瞥了一眼许贯忠:这厮们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剑? 许贯忠心念电转,想起在古籍中所见记载,哈哈一笑:“藤原先生好眼力!以我所知,此剑又名草薙剣、都牟刈大刀,乃扶桑天神须佐之男智斩怪物八岐大蛇,自其尾中所得宝剑,因那大蛇头上常有云雾覆盖,故名此剑为天之丛云也,后来须佐之男献此剑于其姐天照大神,天照大神将此剑连同八尺琼勾玉、八咫镜,传于子孙,永为皇权之兆也。” 他却不曾注意,自家侃侃而谈时,后面的明珠儿满目痴迷地凝望着他,明珠儿的老爹看见女儿神情,不由低低叹了口气,暗自心道:眼见这干好汉,一个个找的女人,不是女真的公主,就是扶桑的公主,尤其是带头的武老大,更是找了一个狐妖……你一个小小的采珠女,岂能入得人家法眼?心中不由焦急,深怕女儿痴心空付,相思成疾。 藤原长实惊讶地看了一眼许贯忠,见他满面文华精彩,心道这人怕便是传闻中的智之天王许贯忠,对我国的事情如此清楚,真乃博学之辈。他不甘示弱,卖弄道:“想必是许先生当面,说得不错,此剑确乃皇室传承之物,曾为倭建命所配,征讨邪神,后来便一向供奉于热田神宫……” 话未说完,便听玉藻前接口道:“大人莫非忘了?天智天皇继位时,新罗僧‘道行’潜入神宫夺剑,以袈裟裹之,从摄津逃至新罗。传说其在海上遇见暴风,不得已而返航,还剑于神宫。其实细细思之,此事甚是存疑,怕是皇室未免人心不安,故弄之词,想那僧人即盗了剑去,岂肯轻还?说不得便是遭遇飓风,失落在大海中也。” 新罗者,高丽半岛之古国也,一向同扶桑不和,后覆灭于五代年间。 曹操大乐,他眼睁睁望着许贯忠和玉藻前一唱一和,神话、史料加臆测,把个故事编得完完整整,哪里还不知机?连忙道:“那便确凿无疑了!此剑原来是天照大神之物。先生怕是不知,武某此来……” 当即便将前番编造的扶桑女神找他困觉,求他来扶桑拨乱反正的故事又说一遍,口称:“过海之时,忽然浪涌,有巨龙浮出,不见身躯,但见龙首,其首大如山岳,口吐此剑而去,吾当时便知非是凡物,不料竟是扶桑天神传承,呵呵,偏偏我不知其来历,误打误撞拿了做聘礼,若以此献给那鸟羽天皇,岂不是见得他比他祖父更得神明钟爱?那天皇论功行赏,岂能忘之?可见先生合该有关白之命也。” 藤原长实怦然心动。 他又不曾见过天丛云剑,甚至天皇、法皇也没见过。 三神器传承以来,便是天皇也不能轻易得见,还是数百年前,几个神官偷窥神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