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孙安、宋江未迟。” 话音未落,却见斜刺里一条小径,乌泱泱涌出百十个男女,其中三二十个都是做公的,余下皆是庄丁扮相,尽是些七长八短汉子,为首四个,气昂昂抬了两条钢叉,钢叉上系着沉沉的包袱。 后面两匹马,坐着一个年老的太公,和一个中年的富户,身后又是两条杠子,将两个赤条条汉子抬猪一般抬起,此外则是许多打碎的家什器物,各自令人或搬或抬,闹闹哄哄往城里去。 那两个被抬的汉子气得涨红着脸,一声声喊冤不绝:“毛太公、毛仲义,你父子为富不仁,欺负乡邻,算得什么本事?你赖俺大虫,又屈俺兄弟做贼,今番若摆布不死,誓不同你家干休。” 那个中年人听了大怒,骂道:“你两个腌臜畜生,岂不知俺妹夫便是本州六案孔目!即使本州知府,也是俺毛家座上的常客,你不同俺干休?俺倒先要取你两个狗命哩。” 吩咐道:“堵了他们的嘴,再叫俺听他放出屁来,都拿你等问罪。” 那些庄丁听了,连忙脱了布袜,胡乱塞入那两人口中,两个死命挣扎,无奈着实捆得严实,各自挨了几下重手,终究还是被强行堵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之声,毛太公父子看了,哈哈大笑。 这父子二人一派小人得志模样,看在林冲、花荣眼中,都不由皱起了眉头,正待喝问,却被曹操暗暗止住,道:“且不急干涉,跟着他们,静观其变。” 他一行十三个,就这般不紧不慢,吊在毛太公大队后面,看着他们抬着人进了城池,到了知府衙门处,把那些庄丁都留在外面,毛家父子两个,自随着一干公人进入。 曹操见了招呼众人下马,就等候在州衙门口,让焦挺、周通去买些点心来垫饥。 看官听说,咱家老曹为何等在门口呢? 原来按照宋律,凡州县长官,必须亲自坐堂文案,随意不得出衙。而这衙署的营建也颇讲究,坐北朝南,沿大门两侧斜建两道围墙,大门敞开不闭,这两道墙便似门板的延展,所谓“衙门八字朝南开”是也。 进得门内,依次是大堂、二堂、三堂,凡重大典庆,又或大案,必在大堂审理,于门外设栅栏,庶民可在栏外听审;二堂处理户婚田土等民间细案,因涉及家族隐私,故此不许旁听;至于三堂,却是官长公务起居之所,不许百姓进入。 似毛太公父子这般,携众擒了人来,声势浩大,必然是要在大堂审理的,因此老曹就在门外,专程要等候旁听。 不多时,焦、周提回四个大食盒来,盛着各色点心,无外乎是松子饼、豆儿糕、百合蜜粥之类,都是登州本地特产,几人狼吞虎咽吃了一回,正呷着蜜粥润嗓子,便见公人们搬了几具栅栏挡在堂外,众人心知这是要审案了,却见毛家庄丁们往前一拥,在栅栏外围了个风雨不透。 曹操失笑道:“怪不得带着许多人来,却是要隔绝公目,这家人倒是好算计。” 众人听了无不暗骂毛氏狡猾,周通要逞英雄,大骂一声“他奶奶的,恁般无耻!”走过去把双臂一分,那些庄丁如何禁得起他的气力?当即跌跌撞撞,被迫让开一条道来。 见庄丁们纷纷怒目看来,周通冷笑一声,把出昔日强人头子的风范来——两膀子一提,胸脯子一挺,眼珠子一努,嘴丫子往下一撇,做个凶神恶煞之势,果然那双大眼珠子瞪到哪里,哪里的庄丁就低下头。 震住了这干庄丁,周通扭过头来,腿一曲、腰一弯、背一弓,瞬间化身街溜子,一脸谄笑道:“大哥快来,这儿看的才清楚呢。” 曹操等人齐齐一笑,往上一走,倒也没伸胳膊亮腕子,仅仅就众人的气势,已迫得那些庄丁面色惨白,不住后退躲避。 曹操站在最前面,望堂上一看,“明镜高悬”牌匾下,高坐着登州知府,右侧矮一些的座椅,坐的是六案孔目王正,堂下两边衙役各持水火棒而立,地上摆着钢叉、包裹、破烂家什。 再往下,左首是毛太公父子,右首是抬来的那两个汉子,赤条条五花大绑,嘴里布袜塞得满满。 曹操此番靠得近了,把众人相貌看得仔细,不由暗自一愣:咦?原来是他兄弟两个,怪哉,这两个人身手,如何搞到这步田地? 便见那知府慢条斯理打个呵欠,摸到惊堂木,有气无力的一敲,两边衙役同时以杖击地,开口长呼:“威……武……” 堂威喊罢,那个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