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耀目,直如魔王现世,凡阻挡于前者,人马尽碎,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大军中冲杀出一条血路。 莫说贼兵震动,连宋军阵中也是惊呼不绝:“啊呀,帅旗动了,帅旗动了!” 更多宋军闻声望去,不由困惑,继而惊奇,最后狂喜——天爷!帅旗居然不是如大家想象一般往后撤退,而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撞向贼兵的帅旗! 许多宋军兵将都下意识地揉眼,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幕景象,几乎在梦里也不可能发生。 战局不利的情况下,帅旗不仅不退,反而以决然之姿、无回之势,疯狂冲向敌军的帅旗,一时间众军竟然有些恍惚起来——娘的,这带俺们打仗的,到底是童贯童大帅,还是狄青狄大帅?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中,高大的帅旗不断向前移动,许多宋军都觉得心口被一种莫名的、前所未有的情绪所充斥,也许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独属于战士的骄傲,但还是有人下意识顺从这种感受,发自肺腑的放声狂吼—— “童大帅,威武!” 下一刻,数十人同时吼叫出声—— “童大帅威武!” 随后是数百上千人的大吼—— “童大帅威武!” 仅仅几个呼吸,数万宋军,几乎每个人都声嘶力竭地发出了吼声:“童大帅威武!” 万军齐吼,不仅震天动地,更加荡人心魂! 许多早一步便已逃开的宋军,被这吼声所震,茫然立足、回头,继而在震天动地的吼声中,发现了那不断前冲的帅旗。 “日他娘,出了鬼了……”一个已跑出几十丈远的陈州都头,立住了脚,看着远处兀自厮杀的袍泽,低声怪叫道:“这、这个童大帅,端的好胆色!” 旁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亲兵,多跑出几步才停住,满脸疑惑:“李都头,你咋不跑咧?” “跑?跑个卵子!”这都头瞪起眼,攥着拳头,低叫道:“不见童大帅个没卵子的,都杀上去了?俺胯下这般大卵,你叫俺跑?” “俺没叫你跑啊!”小亲兵冤枉的直跳脚:“不是你叫俺大家跑的?你说都监都战死了,俺们没了上官做主,留下来必定要充作敢死军,去爬城墙、填沟壑,这咋成俺叫你跑的咧?” 都头大怒:“放屁!俺李墩子忠肝义胆,分明是你们拉着俺跑的,废话少说,俺的刀呢?” 小亲兵嘴一撇,泪珠子掉下来了:“你尽赖俺,你上次偷刘寡妇的肚兜子便赖俺,如今又赖俺,还刀呢,俺亲眼看着你刚跑就给刀丢了。” 李墩子都头老脸一红,骂道:“你个赖爪娃儿,废话恁多!”伸手一抄,把小亲兵背在背上的单刀拔出,拽开步子便往回冲,小亲兵越发大哭,追着他道:“你还抢俺刀,你大没大样,你抢了俺刀,俺着什么厮杀?” 李墩子边跑边骂道:“你还没刀高,厮杀个球!女人滋味都没尝过,你好好活着不好!” 说着忽然停脚,拽住小亲兵一扭一甩,把他放倒在地,急促嘱咐道:“大军若打输了你就投降,打赢了你再起来,就说摔晕了,可万万不敢说逃,不然军法斩了你。” “那你自己又去!”小亲兵一身泥土趴在地上,望着李墩子粗壮矮短的背影大哭道。 “俺再不济,也吃了官家这口军粮,大家都跑也就罢了,如今大帅他没个卵的他都上了,俺怎么跑?俺跑了,下回刘寡妇再不让俺进门。” 李墩子一边大叫,一边冲回了战阵,正见一个贼兵,枪戳在宋军肚子里,吃那宋军死死拽住枪杆,李墩子起手一刀,斩下贼兵头颅,那宋兵软倒在地,兀自紧紧拽着枪杆,口鼻喷出血沫来,直勾勾望着李墩子道:“杀、杀反贼。” 观其服色,乃是许州兵,陈许二州相距不足百里,勉强也算老乡,李墩子一点头:“老弟,你看俺的吧。” 这时三个贼兵追着一个宋兵而来,那宋兵折了枪头,手中只余大半截木杆,乱挥乱打,神色慌乱,李墩子见了大吼一声跳跃过去,落地顺势一个翻滚,唰唰两刀,砍断两条小腿,两个贼兵惨叫翻倒。 另个贼兵大惊,连忙使枪来戳,李墩子灵活的一滚,避开枪头,反手一刀,剁掉半个脚板,那贼长声惨叫,李墩子却如个皮球般弹起身,一连三刀,了断了三贼性命。 折了枪的宋兵惊呼道:“好滚趟刀!兄弟,多谢你救命!” 李墩子龇牙一笑,没来及说话,又是七八个贼兵冲了来,为首一个战将骑着马,李墩子心里一慌,旁边忽然杀出十余个宋军,呐喊着围住贼兵厮杀,不料那战将十分骁勇,手使一把泼风刀乱砍,连杀六七人,宋军顿时不支,贼将乐得大笑:“教你们记得我季三思的大名也!” 李墩子看贼将凶狠,有些想跑,又听见四下“童大帅威武”的吼声,猛将牙一咬,大喝道:“季三四,我乃陈州官军都头李墩子,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