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远处,扮作钓鱼人的蒋敬见捕快们匆匆抄了诗去,暗道:“不出大哥所料。”转身匆匆而去。 那诗虽然不曾有落款,里面却清楚写了两个人名:痛饮千觞李铁牛,独迎万马栾廷玉。 毫无疑问,和李逵喝酒的两个客人,其中一个必是叫栾廷玉。 为首的捕快禀告道:“大人,此案已是再明白不过,那栾廷玉和作诗的人,和这凶手李逵一起饮酒,与宋宝莲起了纷争,赔了些银子,随后见色起意,看中了那女子姿色,留宋老儿饮酒便是为此。次日这凶手李逵,摘得好些山花去寻那女子耍子,不合撞见衙内。衙内玉树临风、相貌堂堂,那唱曲女子自然动心,这李逵见了,便吃醋发怒,害了衙内,事后害怕,裹挟宋家三口逃走,因此本案乃是情杀。” 蔡九听罢,不由点头,心想此事因果清晰,当是如此无疑,恨声道:“可怜我儿,如此命苦。不过李逵一介牢子,若无人请他,如何有钱去琵琶亭结识卖唱女?那请他的栾廷玉二人着实可恶,必是共犯无疑,必须拿下打死。” 话音方落,忽然有个声音叫道:“相公且慢,此事还有隐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快步走进堂内,认出是无为军的一个在闲通判,叫做黄文炳。 那无为军在江州对岸,黄文炳此人素不得志,因知蔡九背景不凡,有心想借他路子巴结蔡京,因此时常过江来访。 此人为人虽不堪,却有些捷才,蔡九倒也高看他一眼。 黄文炳一身白衣,如戴孝一般,一见蔡九,深深一礼,双泪直垂下来,哀声道:“相公,可怜公子才品俱高,举世无双,如今竟被恶人所伤,实乃天妒英才。小生今早得闻噩耗,想起以往和公子把酒吟诗,快乐无边,转眼竟阴阳两隔,几番哭得昏厥,幸得家人救醒,忙忙渡江过来吊唁。” 蔡九见他双眼红肿如桃,若非伤痛至极哭了又哭,难道使生姜水擦得不成?内心不由感动,也洒泪道:“难为你有这番心意。只是为何又说此事有隐情?” 黄文炳精神一振,上前一步道:“相公,常言道‘高人不履贱土’,蔡公子何等俊雅人品?轻易岂会去贱民所居之处?文炳料定,此事定是有人勾诱无疑!怕是连凶手李逵,也是事先安排。” 蔡九听了,猛然醒悟,将桌案一拍,指着一干公人捕快大骂:“一干吃闲饭拉闲屎的撮鸟,几乎误我大事!” 黄文炳不肯轻易得罪人,宽言开解道:“倒是怪不得他们,小生旁观者清罢了,恩相当务之急,却是要察出到底何人诱了公子去南城。” 蔡九点点头,连忙唤人去押那干帮闲上堂。 这边黄文炳走到蔡九身边,伸手取过抄着诗的纸细看,一双眉不由皱起。 蔡九见了忙问:“通判可是又有所得?” 黄文炳摇摇头,手指着那句“这诗文笔,也只寻常,只是这‘千载悠悠两梦回’一句,却使我捉摸不透,若单解这两梦回,此人怕是曾经来过江州,如今重游。可千载悠悠却是何意?总不能此人活了两辈子,上辈子也来过此地吧?呵呵,‘几人得解其中趣’,看来这厮也吃准别人揣测不出,不过他这一句却是露了马脚也!” 蔡九一看,黄文炳所指,却是一句“横槊豪情今又续。” 蔡九满脸茫然,黄文炳解释道:“恩相且看,他后面说两梦回,前面说今又续,却不是对上了?其中关键者,便是何为‘横槊豪情’。” 蔡九虽然没学问,好歹也粗通文墨,皱眉毛苦想一回,迟疑道:“跟这横槊有关典故,我只知道汉末曹操似曾横槊赋诗。” 这个典故极为浅显,黄文炳岂会不知?却是特意留给蔡九卖弄的,谁知道险些还难住了人家,自家不由捏把汗,还要装出满脸激动地鼓掌道:“正是!正是横槊赋诗!恩相才高识广,小生佩服佩服。” 蔡九微微笑了笑,道:“既是知道了他这句意思,又作何解?” 黄文炳道:“恩相请看,此人乃是以曹操自比。曹操当年兵压江东,横槊赋诗,他在这浔阳江畔作诗,这是今又续,后一句是说曹操曾临长江,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