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滚烫地熨帖,我反手摸到他的耳际发线:“覃翡玉,隔壁的羊肉好香,庆功宴为什么我不能去?” “一群男人吃肉,喝酒,站在凭几上高歌,军伎营帐中的伎子招来淫乐,你去做什么?”他像是感受不到夏日的炎热,忽略汗津津的滋味抱得很紧,“好,即使谌辛焕让你坐他身旁,也不准军伎入宴,这会惹得那群匪徒多不高兴,他大概率也会妥协。” “他们淫乐他们的,我又不是不通男女之事……”声音渐弱。 “你去观赏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气笑了,“你想试试别人?” 我对那些半点不感兴趣,只是想他们轮流来给我敬酒。 奢望不过是奢望,沐浴过第二道,熄灯后说一会儿话就睡下了。 - 后来谌辛焕找到我,对我道:“我知道水路夹击是你的主意了。” 百转千回之间,我把卑鄙两个字收回。崇任东有些光明磊落在的,我不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在谌辛焕采纳并取胜后就挑明了事实真相,还说,“善谋成事者,自古不拘泥于小家小气,勿论英雄出身,相貌,过往,更不应论男女。” 这超前绝伦的意识,心中不觉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谌辛焕接着说道:“玦中有消息来报,你可以先看看,”将呈报密函递与我,“你可知覃隐一直有内探为他传送消息,他的情报来得比我们更快更及时?” 我说我不知。他一看我的表情明白了,我确实不知。 恍然想起,对于他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近来朝堂波谲云诡,路隔千里,他是不能搅弄风云,但事情仍在朝有利太子的方向进行,如若说我立下赫赫军功需叁年五年攒下功绩,太子那边只需叁日五日就能声名累进,颐殊,你能懂这其间差别吗?” 任是谁听闻远处雨点风声,偏还手伸不到的地方,都坐立不稳,寝食难安。 放下信纸,“王爷何不将他留在玦城,你带着我,他若有忤逆你的行为,你就对我不利,我在你手里,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若你我之间两张嘴说不清,你觉得,他这般洁身自好,孤高洁癖的人真的能忍吗?以我的观察,他不是你若无情我便休,但他一定是你若多情我便休的那类,不是吗?” 他好像乐见我脸色难看,语气也怢愉了起来,“他是没彻底寒心,他若心彻底凉了个透,冷脸不过一瞬间的事,他眼里容不得沙子。” 如果那天我同意乘坐他安排的马车回玦抢太子妃之位,他就算不杀我,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来。 他可以装情真意切,装无所顾忌,陪你玩。但他的底线就是不能真的采取行动。 谌辛焕是对的,他跟过来,远离朝堂,对他才更为有利。 “颐殊,在你之前,我从不信女子有家国大义,效忠报国为先。”他正色道,“黄夕仞不同,她是将门子女,男儿魂骨。你,我说不清,但情字你曾说并不看重。” “若你跟他真正成伉俪夫妻,我便按平常世俗夫妇对待,既嫁从夫,夫妻同心,共同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覃隐有功,我就奖你,覃隐出错,我就杀你,如何?” 我深感匪夷所思:“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他,你说的封官不是给我吗?” “自然是封给他君侯,你做君侯夫人,夫妻之间何须那么计较?” 我有想过封官之事受世俗教条限制不能实现,也没抱有太多希望,可没想到他能卑鄙地自圆其说。而且令人无法拒绝,对于多少世家女子已是最好的归宿。 女子所求的也是一桩好亲事,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一个稳固的依靠。 莫名焦躁。我说我就是耍着覃翡玉玩,谁跟他认真了? 一出门,覃翡玉刚好走到帐门外,抬起头看我:“怎么了?” 他没听到,他一定没听到。 - 覃隐 半夜,帐外一阵骚动声响。马鼻喘息,有人在营帐外下马,跪下行礼,“末将秦纩,求见元老先生,有要事相商!”他声音焦急,想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我起身披上外衣,忽然手被她拽住,低头看她,一双剪水秋瞳里尽是忧惧之色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