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杀了人。 白鬼给完东西便离开,留我与那张人面相对,久久回不过神。 这是我第一次摸到身边认识的人所制成的脸具,她也曾呼吸,也曾说话,也曾表情生动,哭过笑过。这样一张脸被我佩戴在脸上,简直难以想象。 是我害死了她没错,但这是在梦里。我甩掉杂念,把面具捡起来,拿回房间。 孙氏平时该是什么样子,性格如何,我发现除了被人挂在口头赞誉的文静毓秀,秀外慧中外,我对她并不了解,这就意味着,我扮演不好她,一定会漏出马脚。 在我思索的片刻,覃翡玉在外面敲门,他端着盘子,进来放下药碗。 “听说你要离开尤庄,入东宫做太子妃了?” 之前跟他挑明脸上秘密的时候,我就表达过做太子妃的意愿。 他并不意外,只是在确认。 他说:“那是不是该恭喜你,得偿所愿?” “为什么?”我看着镜子,“他直接给了我孙氏的脸?” “太子谌晗自小便很有主见,等到弱冠之年,该纳妃的年纪,选妃宴举办了一轮又一轮,东宫正主迟迟定不下来,你猜为什么?” 因为没人拿捏得了他的心意。 尹辗也懒得再跟我找,他有可能喜欢的外貌类型,索性杀了孙氏。 我捂住额头,只觉得头疼万分。 “你不想去,我可以帮你。”覃翡玉突然说。 “不必了。”我说。 - 孙氏已过太子府,谌晗没有陪她回门。 她是在从娘家回玦城的路上被杀害,但无人知晓。 戴上面具,乘坐马车入府,下人见失踪叁日的太子妃又重新出现,喜极而涕。 谌晗根本不关心这个太子妃,只在马车遇袭太子妃失踪的消息传来当日安排了人手去找,之后再也没有过问过。在宫里得了皇后娘娘的敲打,回来才去看看孙氏,做做样子。 可我还是被他杀了。 我不知孙氏会如何表现,以为能瞒过去,可他何其敏锐,说不到叁句话就起疑。 他站在书案放置的承影剑旁,抚摸剑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 “你回门可有跟岳父岳母说起我,说起我如何对你好?” “那是自然,父亲母亲都为我高兴,也问起殿下。” “可有对孤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怎么会呢?” 他忽然拔出剑来,架在我脖子上。 “你是谁?” 就算恳求他我会好好做一个傀儡,也无济于事。他提着剑向我走近,“有主人的傀儡,还能叫一个好傀儡吗?”我在他眼底看见了杀意。 与世家抗衡,还有千百种途径,婚姻只是其中之一,再者,他现在暂时退让,不代表不会再找一位东城孙小姐。 而这个选择标准,却是鬼神莫测,旁人难以揣摩。惟一可以肯定的是,他选的必然不是谁的刻意安排,不可能通过她背后的丝线再控制他。 他将我带到汤池,划烂我的脸,放干我的血,在我手腕上破开一道口放进池水。 汤池烧炭的水温导致伤口很难凝固,我半个身子在池边,惟有手臂悬而无力地垂下去,垂进池中。那血迅速蔓延开来,赤红色的血液染透池水一片。 “你想做我的女人?”谌晗用剑柄挑起我的下颌,蹲在我身前。 “可惜这张脸也废了。”他左看右看,“早点坦白多好。” 他站立起来,我害怕他把剑插在我另一只手背上,费力把手藏在身下。 约摸两个时辰,生死弥留之际,谌晗带着人进入东宫汤池房。 那是尹辗的声音,他们说着什么。我隐约听见谌晗说可以,只要你救得活。 再之后就是覃翡玉,他站在我的视线上方,低头俯察。 我向他伸出手,我说覃翡玉,救我,覃翡玉。 他挥手打掉,我愕然了一瞬。 他跟他们也说了什么,我听不太清,声音朦朦胧胧像罩了一层金钟。 他蹲下身,用手掌盖住我的眼睛,轻轻划过,我陷入无尽黑暗。 “自作孽不可活。” - 覃隐 谌辛焕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她回到房间扑进我怀里,花容失色。 “谌辛焕要带我去见太子,你想想办法。” 我下意识搂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