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姜清昼都算是通俗意义上的聪明人,喜欢把目的和倾向掩藏在无痕迹的动作中。 他唯一不太确定的是,姜清昼对于丛到了哪个程度。 于是便有了这场类似于谈判、毫无美感可言的表白,他把卷轴从王洁手中要了回来,重新送了一次。 桑蕤瞥见了姜清昼的变化,似乎还是很放松,眉毛只轻轻地蹙了一下,又松开。 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图。 “我们认识也很久了。”桑蕤说。 姜清昼理解了,在不太好的氛围里反问:“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他很直接,桑蕤没反应过来。 “或者你想问什么?”姜清昼问得客观而理性。 桑蕤突然连最后的把握都没了,现代人很奇怪,还在学生时代就了解到了人与人的不同,好像对于圈子这个概念无师自通,同类人是必须和同类人在一起的。 同类的画风粉饰了社会生活的颠倒与肤浅,聪明人与聪明人有更合适的对话。 偏偏这时候姜清昼又不那么聪明了。 不远处的门开开合合,服务生提着硕大的黑色垃圾袋,闷头闷脑地甩进街边的垃圾桶里。 不适宜继续沟通的氛围到达了极端的状态。 姜清昼不露声色地往后靠了靠,背对着一颗健康的梧桐树,主干很粗,衬得他有种单薄的少年感。 他偏偏又比桑蕤高了不少,脸色看不太清,很有压迫感。 “我想问下。”桑蕤选择继续问下去,“你是喜欢男生吧?” 姜清昼皱了下眉,很快又松开,脸色缺乏含意:“你不是早知道?” 桑蕤起了个效果不太好的铺垫,犹疑了几秒,没说话。 “王洁跟你说过。”姜清昼说。 “嗯。”桑蕤有些艰难地开口,“我挺喜欢你的,你知道吧?” 姜清昼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才点点头,说:“然后呢?” “你觉得我怎么样?”桑蕤问完,就开始后悔。 他被姜清昼没事人的状态打乱了节奏,处于冲动之下问出了这种老套的话,简直有辱自己。 姜清昼身后轻响起一阵脚步,沙沙的,不太平稳地踩在碎石和泥土上的动静。 梧桐树这边的人齐齐看过去,树影战栗,找不见人影。 “你挺好的。”姜清昼语气真诚但敷衍:“我不喜欢你。” 桑蕤表情没变,眉毛挑了下,心思集中起来消化着他的话。 姜清昼甚至没用转折词,态度倒是友好,没有做出不耐烦的表情。 他琢磨了一阵,了然地点着头:“我知道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