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阁老想起那丰神俊朗的白枫,那本该是燕阳王朝少有的宰辅之才,却年纪轻轻死于权力倾轧,是他一直的心结。他清明独祭时,总忍不住在想,若白枫没死,他和他齐心协力,如今的燕阳会是什么样。 “这一场变革已势在必行,北蛮和谈,边境停战,天时地利人和。”林阁老知道儿子们要维护林家的权利,“侯爷要推行变革,由听风主导,已势在必行。变革是为了燕阳的长治久安,如今燕阳荒地十里,十室五空,朝廷要推新政,重农桑,兴科举,提高生产,恢复活力,这是局势所向。若世家一意孤行,也是和百姓为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鸿远,鸿成,为了阿宝,配合侯爷一起推行新政吧。” “侯爷推行新政后,若不交兵权,拥兵自重呢?”林鸿远问。 “不会!”林阁老说,“他会交还兵权。” “谁能保证!”林鸿远非常理性,“父亲,世家繁荣百年,不愿失去财力,权力。那侯府掌军权几十年,将心比心,他愿意交还兵权吗?人心思变,谁能保证新政后,时局如我们所愿,既要推新政,侯爷就要先交兵权。” “交出兵权有什么意义,有侯爷在,他就是兵权,你们拿到虎符,也号令不了三军。”林阁老摇头。 这就是军权系于一人之上的弊端。 林鸿远说,“父亲,虎符交出,我们都无法号令三军,若不交,我们怎么放心推行新政?” 镇北侯离开皇宫后,去了趟林府,他和林阁老,林家兄弟密谈到子时,回来时已夜深人静。谢珏在前院等他,镇北侯一五一十地说了林阁老和他商谈的结果。 世家和侯府相互不信任,虽要推新政,却不想血流成河,林阁老希望由内阁来调整新政,围着土地,赋税和农桑,制定出一条两全之路。 谢珏在北蛮打算和谈后,就一直在研究新政,心有丘壑,林府的态度他能理解,可没有两全之路。 若有两全之路,前几次就不会血流成河。 “父亲的意思呢?” 镇北侯略一思忖,“和谈后要推行新政,近日你若得空,去内阁随外祖父和两位舅舅商议,他们都是长辈,不得无礼。” “是!”谢珏平静地说,“父亲,新政没有两全法。” “寻一个缓冲带,徐徐图之。”镇北侯也明白,新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能拖。 “好!” 镇北侯忧心忡忡,要推新政,就要先交兵权,世家和侯府对峙多年,谁也不信谁,要交兵权,他家三个儿子绝不答应。 他们都想新政推行,尘埃落定后,再交出兵权,先帝被烧死宫中,若无兵权,谁知道侯府会遭遇什么。 其实交出兵权,世家和皇室短时间内也无法号令铁骑,没有虎符,只要他活着,铁骑总是莫敢不从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