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川回过神来,强自稳定心绪,朝她宽心地一笑:“他能收到的。” 南衣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宋先生,你知道雁到底是谁吗?” “不知道。” “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 “这怎么憋得住啊……” “那人不肯露面,必定有他的考虑。我们非要揭穿他的面具,百害而无一利。” 南衣听进去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得也是,我欠考虑了。” “相信他就好了,”宋牧川道,“不管他是何人,他一定在暗中与我们并肩作战。” 南衣需要去理解这种信任——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何相信他能与自己配合得完美无缺呢?如何相信他的存在就是一种力量呢? 她想了想,有些茫然地看着宋牧川:“就像信任你一样,信任他吗?” 宋牧川猛地一怔。 这样一句有着重大意义的话,却如此自然而然地从她口中说出,这竟让宋牧川有了一丝疯狂生长的私心。 她有多信任他呢?又是哪般的信任?倘若他不是秉烛司的人,她还会如此信任他吗? 他喜悦又畏惧,竟忘了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幸好,南衣的话更像是一句自言自语,她只是在试图理解这种情义。她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混乱的街道,路过的行人,凶悍的岐兵,酒楼里的雅客,铺子里的商户……每一张面孔,都有可能是“雁”。但他究竟是谁,并不重要,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奔向他的使命,正如她和宋牧川一样。 南衣似乎有些明白了。是啊,那个没出的“雁”,他们并肩作战,这就够了。 …… 临街的酒楼,谢却山坐在窗边。岐兵是他喊来的,她一直在附近徘徊,他没法去接头。 看到宋牧川带南衣走了,他才低声交代贺平。 “去拿信吧。” 而他的目光一直跟着南衣的背影,看着她挽着宋牧川,看着她发髻跟着她的步伐晃动,像是翩跹的蝴蝶,仿佛会一下子跃到人的面前。 但那只蝴蝶越飞越远,几乎要被层层叠叠的建筑屋舍挡住。他克制了想要向她走一步的念头,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自己的心脏恢复正常的频率。 虽然只隔了几日没见,谢却山却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在他心里,他已经跟那个人道过别了,他已经接受了他们的人生不会再有交集的结局。可他依然忍不住去注视着她身上发生的变化,比起初见时那个不敢抬头看人的小乞丐,她如今的步伐好像变得明快了,脊背也愈发挺拔。 她应该过得很自在吧?那样就好了。 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