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常有发生,多出来的那些利润多半要给官府交保护费,剩下的堪堪维持店里伙计的开销。 想到自己穷得吃不上饭的日子,南衣深有共情,面对这些求她宽限的哀求脸庞,她心软得一塌糊涂,咬咬牙,自作主张免了所有人的租金。 一分钱都没收上来。南衣忐忑地琢磨着回去要怎么跟陆姨娘交代。 南衣的脚步也放缓了,有意无意拖延自己回望雪坞的脚程,她心里多少有点没底。 忽然周遭莫名喧嚣起来,百姓们一股脑地往城墙方向涌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南衣被沸腾的人群挤到街上,她料想是太学生们又在闹事了。 自谢铸跳楼后,士大夫风骨感动全城,民众在太学生们的带领下,到府衙外聚集请愿,人群愈发壮大。 知府黄延坤继续做缩头乌龟,衙役们出动满城抓人,驱散为首的太学生。但也挡不住悠悠之口。 船舶司在持续罢工,原先造好的船部件也被他们自己砸烂烧光,坚决不肯留给岐人。城民们对岐人的态度从起初的畏惧到如今厌恶反抗,愈演愈烈,岐人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街头巷尾都乱得很,南衣不想凑这个热闹,只想快点离开。 恍惚间,她听到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位娘子……别往前挤了,小心踩踏……” 这个声音如一道惊雷劈入南衣的耳中,唤起了她久远的记忆—— 南衣疯了魔似的回头,急切地逆着人流循声找过去,人群像是溢过大坝的奔腾水流,一波一波,要将她淹没,她拼命地浮上水面,试图寻找记忆里章月回的那张脸庞,可掠过她的,一张张都是陌生的面孔。 在人群中挤得发髻微松,衣衫不整,浑身都是狼狈,南衣才停下来,接受了这个现实。怎么可能在沥都府见到章月回呢……她定是听错了。 南衣失落地站着,伸手去摸腕上的玉镯。玉被体温捂得温润,少年的面庞在呼啸的记忆里再次清晰。她太想念他了,抑是想念过去不必提心吊胆的日子。 人的精神总是需要一个栖身之处,而他就是她这个无依无靠之人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念想。可就算再见到他,她能对他说什么呢?恳求他带自己走?谁能斗得过谢却山那个魔头,谁又能自信在这乱世之中能保全彼此呢? 南衣落寞地转身,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南衣一瞬间吊起的心在听到谢穗安熟悉的声音后又落了下去。 “嫂嫂——” 南衣回头看,愤怒和焦急盈于谢穗安的面庞。她意识到,出事了。 谢穗安一张口,语气里却有几分凄意:“三叔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