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原来的平静,他被秋白触碰到的那处又疼了起来。秋白的动作虽然放得极轻,却也不可避免地激起一阵未完全消散的疼痛。 步惊川倒吸一口凉气,尽管秋白刻意收了力道,但那股一瞬之间激起的尖锐疼痛,却有些难以忍耐。 他抱紧了秋白,声音里不由带了几分委屈,“疼。” 秋白在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便有些后悔了,再听步惊川这么一说,又慌乱起来。再一看,步惊川眼底,不知是因为疼还是何事,溢出几分水光,叫他心中的慌乱登时变成了心疼。 秋白连忙拿手去轻揉了记下方才弹到的地方,那块皮肤已然有些许发红,叫秋白心中的愧疚更深一分。他不该只顾着打闹,却忘记了步惊川此刻正处于一个怎样艰难的境地。 步惊川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愧疚,又顺势往秋白怀里躺得更深了些,“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尽管知晓步惊川这是撒娇的性质居多,然而这一回秋白如了他的愿,在他额间落了一吻。 步惊川心中雀跃,餍足地眯起了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不见天色亮起或是暗下,叫人判断不出眼下是何时。 他们身侧的迷雾散得干净,然而放眼望去,远处皆是灰蒙一片。 千年前葱郁的绿林修竹已然不复存在,只余下一片荒凉。 步惊川见到此景,未免还是有些唏嘘,心中也隐隐有些失落。那间港湾般的竹屋,就此消失于世间,叫人好生惋惜。 秋白稍稍辨别了下方向,便牵着他的手,朝着离开太云门的方向走去。 二人原本都做好了会碰到巡逻弟子的准备,心中都做足了打算,然而,出去的路上却却一路畅通无阻。别说巡逻弟子,路上竟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直到他们走出了禁地的范围,也未见到有任何一位太云门弟子的身影。 这着实有些反常,但这或许是太云门宗门内有什么安排。二人也不打算深究他人宗门中的事,便继续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太云门建于山中,树木茂盛,灵气亦浓厚。先前在此地参加折桂大会时,二人便在此处见过不少飞鸟走兽,甚至有几只还未化形的妖修。 此时经过,却再不见了那些走兽的踪迹。林间未闻鸟鸣与虫鸣,安静得叫人害怕。 刚走出几步,步惊川的脚步便猛地顿住了。 太反常了。若是说见不到太云门的弟子,是因为太云门内有事,但为何这树林之中,半天也不见活物? 莫说走兽飞鸟,就连飞虫也未见过。留在原地的,原地只有蔫蔫的草木,枝叶枯黄,就连平日里浓郁的灵气也消失殆尽。 太云门中虽静,但各处的走兽与飞鸟却未少过,绝不会如眼下这般……一片死寂。 秋白也停住了脚步,皱起眉头四下扫视了一圈,眉头皱得更深了,“此地静得有些过分了。” 步惊川点头,“我感觉此处境况有些眼熟。” 话音刚落,他便见到秋白变了脸色。 “此处不宜久留。”秋白看了他一眼,步惊川心知秋白这是在担心自己,“眼下情况不明,你方才身体又受损,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 见步惊川还想说什么,秋白宽慰道:“太云门毕竟还有云石大阵护着,想来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步惊川清楚秋白说得没错,只好点了点头。 然而他的心头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也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此处的死寂叫他放不下心来。 这种死寂,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早在十四岁那年,他便在罗家村时遇到过。 他忽地一愣。眼下这场景,可不就是罗家村的境况么! 走兽飞鸟消失殆尽,林间连飞虫都不剩下,草木濒死,人……亦不见踪影。 而罗家村,那时候是因为阮尤,才遇到了那等事。云石大阵说到底也还只是个阵法,阮尤亦精通阵法,若是被阮尤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了云石大阵……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步惊川咬了咬牙,道,“我们回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