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床外。 刚想闭上眼强制自己入睡,可借着昏暗的光线,他似乎看到了房中有什么东西与白天不同了。 他眨了眨眼,刚刚升起的困倦之意便被这个新的发现驱除殆尽。他抬起头,猛然对上一双清冷的双眸,才意识到是秋白站在了他的床前。 是了,他平时灵剑向来不会离身,为数不多离身的时候,也就只有他睡觉的时候。每天睡觉,他便会解下腰间的剑,放在床头,确保金素剑不会离他过远。 他方才翻来覆去的模样,恐怕便这样被秋白看得一清二楚了。 面上后知后觉地发烫,意识到自己方才那番丢人的表现,步惊川拿不准秋白心中所想,只拿一双眼睛瞅着他,等秋白主动开口。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在做什么?”秋白主动问道。 “无事,我认床……”步惊川一张嘴便后悔了。 原因无他,这个理由太过蹩脚,连他自己都信不过。 光线太暗,他看不清秋白的表情如何,只是听到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似是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真的只是认床?若只是这样,我便先回去了……” “等、等等!”步惊川下意识地伸手拉住秋白的衣襟,又极快地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极力为自己辩解着,“认床,认床只是其中一方面!我、我还有别的……” 听他开口,似是终于见到威胁有了些许成效,秋白轻轻地舒了口气。他撩起衣摆,在床沿处坐下,道:“愿闻其详。” 秋白这么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步惊川心中却又生出些迟疑。他觉得自己的想法羞于启齿,同时又不知该如何去表达,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可秋白格外地有耐心,一直静静等着他开口。 “我……我……”步惊川纠结了许久,终于开口吐出第一个音节,他一咬牙,心一横,决心将自己此刻的顾虑同秋白说个清楚,“我在想樊易。” “你想他做什么?”秋白问道。 步惊川闷闷道:“无非便是为了过几日的弟子比试,我在想,我若是遇上了同他路数相同的弟子,该要如何。”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若是他碰到了樊易,他该如何是好? 但实际上,他与樊易相差了一个境界,若是正常比试,他是对不上的。可他心中的忧虑却又压不下去,如今疏雨剑阁有一个樊易,日后若是出去闯荡,他更是会遇到千千万万的樊易,届时每回都要受这么一回气,他不甘心。 可不甘心也没用,他实力不强,樊易想赢他自是轻而易举。别说樊易,就连一般的疏雨剑阁弟子,他都不是对手。 所幸秋白似乎读出了他言语之间的未尽之意,问道:“你可是在担心,过几日的弟子比试?” 步惊川点了点头,又碍于此时屋中未点灯,光线昏暗,他担心秋白看不到,于是便道:“是。” 秋白又问:“你在忧心这弟子比试的何事?” 步惊川低声道:“疏雨剑阁的弟子身经百战,无论是身法的变换多变,亦或是当机立断的能力,都比我强上许多。我这般贸然与他们对上,与我而言,似乎太难实现了。” “你不去试试,你如何知道行或不行?”秋白道,“你总归需要与这些人接触,方才知晓会是何等差距。” “可我……”步惊川咽了口唾沫,想起先前看着樊易与星移对战,那种压倒性的优势,令他在台下光是看着,也想不出半点对策来。他只知道,若是当时与樊易对上是自己,恐怕会比星移狼狈十倍、百倍。 “我不行,”承认这一点令他格外地泄气,声音都不由得低落了几分,他深知自己的无用,因而也痛恨自己的无能,“我或许这辈子,都无法与星移师兄那般游刃有余。” 星移是长衍宗百年来天赋最出众的弟子,可就连星移都在樊易手下讨不得好,那更别说他了。 “你不需做到像谁那般,你只需要做你自己。”秋白轻声道,“若是你想做,那便去做。这世间,不会有你做不成的事。” 直视着步惊川迷茫的双眼,秋白又补充道:“行或不行,在事情未发生前便不会有定数,唯有倾尽全力,方才能求得一个结果。” 步惊川愣在原地。 从未有人同他说过这般的话,更不会有人同他说,这世间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就连步维行,也是一再同他强调说,凡事莫要强求。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得对自己的期待,令得他知道,他也能被人期待。 半晌,待到心绪平复大半,步惊川才颤声应道:“好,我定当全力而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