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韩圭的调遣,以便围垸垦殖等事能在千汊浦全面铺开。 这也是楚山这些年积累的底蕴所在。 不要说州县一级了,路一级的监司衙门,哪里能一下子抽调两三百名熟悉基层吏事的乡吏来? 这还没有将励锋堂派驻南蔡的人手计算在内。 昨日已在双柳庄行过回门礼,徐怀计划明天就动身携王萱返回舞阳,有太多事需要叮嘱韩圭等人,当下也是挑最紧要的吩咐: “南蔡前期除垦殖粮田外,几乎没有其他能额外发展的工矿,南蔡船场筹建规模还是不够啊——南蔡处于江汉之交,舟船之便通达天下,运载商货,数倍乃至十数倍于车马之上,一艘上等良舟也是千金难求。而楚山这几年在周桥、信阳所筹建的船场受条件所限,所掌握的技术,在当世还不能算顶流,南蔡这边却有机会能完善这点……” 周桥、信阳等地位于淮水上游,汝颍之间所行舟船,能装载百石商货,便要算大船。因此,徐怀在淮川一战前后,在潢川、淮川等地招揽的船匠,能力还是不如江淮及荆湖的船场。 楚山后续也主要打造各种中小型战船编入水军,对大型战船的需求不足。 励锋堂要成为楚山的钱袋子,不能仅限于将淮上的大宗物资贩售到南阳、襄阳、郢鄂等地,还要将商贸活动扩张到整个荆湖、江淮、川蜀甚至走海路通往浙闽等地,到时候仅励锋堂对大型载货商船的需求就会极高。 所以,徐怀希望南蔡能更大规模的发展造船业……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说囚 “楚山从来都不忌讳旁人议论出身,像行营马步院左右参军郭君判、潘成虎,襄城都巡检使、天雄军右军第一将、都指挥使陈子箫,早年在桐柏山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杆子——左司马、左军统制徐武碛更是早在三十年前在桐柏山落草为寇,后为先帅王公收服编入靖胜军为将。而像徐心庵、唐盘、唐青、殷鹏、韩奇等军将,此时都声名显赫,但在追随节帅之前,哪个不是桐柏山里担心连婆娘都娶不上的破落户?乃至我周景早年在桐柏山里,也不过是个小寇,被从靖胜军逐出后,十数年在桐柏山更是以养马为业,在那些老爷们跟前,只是一个卑贱的小人物。尔等在洞庭湖落草为寇,凶名极盛,但其中真有多少是穷凶极恶之徒?又有几人不是因为走投无路才落草,又有几人不是饱受苦难、盘剥,胸臆间憋着太多的怨气、恶气,不是为了一口吃食,为了闯出一条活路才铤而走险?别人不懂你们,我们还能不懂你们?我告诉你们,这些都不丢人。就像楚山从不忌惮旁人议论出身,你们毋需为此自惭形秽,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一句话你们不能忘却。太玄乎的道理,我不跟你们扯,但你们想想看,胡虏侵凌中原,数以百万计的民众,有如草芥一般被践踏、收割,有几个不是你们同族同源的手足?不知多少妇女惨遭侵害,有几个不是你们的姊妹?或许你们觉得河淮沦陷与你们无关,但你们想想看,不是我楚山男儿拼命在淮上抵抗,不是我楚山男儿将头颅系在裤腰带上拼命厮杀,任那胡虏铁蹄践踏荆襄大地,到时候是不是该轮到你们的兄弟手足父母姊妹惨遭作贱、屠戮了?你们不想着保家卫土,却暗中与胡狗勾结,想着与胡狗里应外和,袭扰荆襄,欲迎胡狗南下,此举是不是当天诛地灭?” “你血口喷人、栽赃污蔑!” “我血口喷人、栽赃污蔑?” 周景走到手脚被捆扎住、坐在牢房干草堆上的蒋昂跟前,灼灼厉目盯着他怒睁欲裂的双目,冷笑道, “那我问问你,你们六月大举潜入千汊浦搞事,裹挟十数万饥民横扫乡野,之后数月在汉水以东劫掠,却不能攻下汉川、黄陂等城,连小小的双柳庄也拿不下来,之后又退守千汊浦,没有粮秣补给,根本就养不活十数万面黄肌瘦的难民,每日都有人饿倒路侧,你们为何不走?你们不就是跟胡狗暗中勾结,想着帮赤扈人切断我们的粮路,将荆襄搅乱吗?” “你们摇身变成官,上下两张口,早就忘了根本,什么事都能叫你们说出花来,我们怎么与你辩?”蒋昂恨声说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他娘拿这些屁话脏了爷的耳朵!” “楚山不杀无罪之人,也绝不违刑典杀人,今日便是要杀你剐你,也要叫你死个明白,”周景冷冷一笑,盯着蒋昂问道,“田儒生何人是也,是什么来头,姓蒋的你可心知肚明?洞荆贼军三十六字头首领,个个在洞庭湖、荆江都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是一个来历不明、藏头藏尾没有根脚的田儒生,刚投效过来就叫你们三十六字首领奉为军师上宾,诸事言听计从,你说你们不是跟胡狗暗中勾结,谁信?” “……你血口喷人!”蒋昂他虽然对孙彦舟、胡荡舟等将初来乍到的田儒生奉为上宾,心里本就不满,但这时候周景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