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折了一部分兵,但季飞绍还是跑了,”慕箴让人将饭菜端到房里来,“赵将军他们追丢了,不知道是回汴京了还是来追我们了,让我们注意点。” 明熙皱眉,又问:“表姐呢?她回来了吗?” 说到这个,慕箴顿了顿:“没,听将军的意思是她假戏真做,真的孤身一个人跑到北蛮营中去了,不过赵家的人已经在找了,说应当出不了事。” 明熙有些头疼:“那也不逛了,一会吃完饭就走吧,还是早回去早安心。” 慕箴点头:“我方才问了一条小道,可以从荒一点的村镇绕到渔阳去。” 吃饱喝足,正是下午天色正好的时候,拿来赶路最合适了。 慕箴将马车牵了出来,外表看是平平无奇,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她像想到了什么,进去看了一样,果不其然。 里头又是毛毯又是枕垫,还塞了张小桌子,摆的尽是咸宁的特点点心。 她觉得好笑:“你还真当咱们是在旅游啊?” 慕箴握着她的手扶她上去:“毕竟要赶十几日的路,怕你不适。” “可没有马夫,谁来赶车啊?” “我呀,”慕箴轻轻一跃,坐在了车厢前,“我怕你有外人在不自在,你进去躺会吧。” 明熙望了眼,没有进去,反而坐在他身边。 怕吃了冷风,还拿了块面巾搭在脸上:“我还没有坐过这里呢,我也想赶车。” 慕箴见状,也没说话,只是兀自笑笑,牵了她的手还在自己膝上,另一只手牵着马绳,稍用力一甩,马就拉着车和车上相互依偎的二人,一同往前走了。 怕她颠着,慕箴赶得不快,咸宁的冬日不算太冷,这样慢悠悠驶过街道,还真有一丝寻常体会不到的惬意和逍遥。 趁着赶路,明熙将季飞绍的身世同他说了,就连明熙都觉得有些巧,慕箴这些年一直暗中调查的文寿侯一案,竟也与季飞绍有着紧密的关系。 换句话说,这个案子到如今,这世上仍不死心想要翻案的,也许只有他们二人了。 慕箴听完后,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当初渔阳时,他觉察到明熙对他情绪的不对劲。 他暗中追寻,也只查到他在北境发展的过往,没想到身世却是这般的曲折。 “出事时我尚未出生,所以我不了解文寿侯此人,”明熙歪着头,“听姐姐说,王吉大人世代勋贵,家财累积几代,往上数几代都是在京中担任要职的大官,这样一个人,李阕真的会只为了钱财就轻而易举地抄家吗?” 慕箴沉默良久,才开口:“当时我也还小,不过据我爹娘我,我大哥当初在科考时,成绩其实并不理想。” “唔?”明熙有些诧异,“不是说难得的天才?” “是,其实是文寿侯刻意为之。”慕箴淡淡道,“陛下自上位以来,一直很忌讳商家涉政,王大人当时有心想到了这一层,于是刻意在成绩上做了手脚,表面上对我大哥疏离,其实背地里一直在偷偷扶持协助,在外人眼里看来二人只怕不相熟,但我爹娘明白,王大人对我大哥有知遇之恩,保护之心。” “后来事变时,李阕一心想除了我大哥,但王大人暗中将他摘了出去,但我大哥他性情向来倔强勇毅,不顾众人劝阻,孤身一人入了宫,即便杖毙于殿前也要为文寿侯伸冤。” “我想,能得到我哥如此敬重之人,也一定不会是谋害先帝的罪人。” 慕箴声音平淡,数十年的调查让他对于大哥的经历已经能够平静得面对:“所以我去查了李阕与文寿侯之间的矛盾,作为言官,文寿侯一向谏言激烈,丝毫不给李阕留情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