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家人这样喊她。 不好听是一回事,主要这个名字代表的, 是她的脆弱和渺小。 每次听到这个名字, 就好像在一遍一遍地提醒她, 自己有多微弱, 像春天的蒲草一般,一折就断。 时隔很多年后的如今, 明熙才知道,自己年幼时讨厌的, 不是这个昵称,也不是喊昵称的慕箴,她讨厌的,是那个岁月之中无能为力的自己。 后来再见面,慕箴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也不知是忘记了,不在意,还是明白了之后刻意避开她不喜欢的这个话题。 明熙每日家和书院两点一线,中午也总是跟着慕箴一起在课室吃饭,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连时间都变得特别的快。 这天早上,祖母从被窝里将明熙的脚挪到自己腿上,对着日光仔细看了,见伤疤彻底退了,一点儿痕迹没留下来,这才放下心来。 她挖了滋补的玫瑰油,又抹了一遍,明熙迷迷糊糊醒来,见祖母将她双脚抱在怀里。 暖烘烘的。 她坐起身,散着头发一头扎进祖母怀里:“祖母,我想吃红油抄手。” 吩咐了孔嬷嬷下去准备。祖母将她捞起:“你伤也好了,今日便早些起来,自个儿去书院吧。” 知晓今日品秋不会送她,明熙利落地起来,自己收拾了一番,吃了碗鲜香的抄手,开开心心地去书院了。 今日来学堂,明熙终于再见到了刘鸢。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呢,”明熙有些不高兴地抱怨着,“好几日不见你来上课。” 刘鸢神色憔悴:“抱歉,主要是我家最近事太多,我爹忙不过来,就让澈哥跟我帮他打下手来着。” 听她这么说,明熙又担忧问:“出了什么事?” “渔阳市舶司的提举孟大人前不久跟着朝廷的货船出海,结果病死在了途中。” 刘鸢叹了口气:“可怜孟大人年纪轻轻,家中只留下了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我爹将此事上报汴京后,陛下下旨,说此次出海带回来的宝石玉器统统拿出来在渔阳义卖。” “义卖得来的银子,三成留给孟家的孩子,七成上缴国库。为了举行此次规模盛大的义卖,我爹愁的胡子都快白了。” 明熙有些不解,货物就算再多,一一登记在册,再准备好场地便是了,随便工作量大,但也不至于让刘鸢这样有活力的人熬成个黑眼圈。 “你不懂,”刘鸢听了她的问话,十分痛苦地摇头,“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在外面散播谣言,说谁家在此次义卖中占得大头,谁便是下一个市舶司提举。” 闻言,明熙陡然吸了口冷气。 刘鸢面露苦色道:“明白了吧!从五品的官,更何况还是掌管整个渔阳市舶司的官位,那群商家大户做梦都想求个一官半爵,一听这话,那些打听消息的商妇女眷都快把我家门槛踩塌了!我和澈哥本就忙着整理货物,还要被那群人纠缠,这些日子我都快烦死了!” 若是这样说的话,别说是义卖了,渔阳的那些商户恐怕都能用银子把知府埋了。 渔阳的这群富商日子过得本就逍遥,若是能再谋的一份好官位,也不是能在渔阳无法无天,彻底横着走了? 她顿时想到了程兴。 明熙有些无措地皱眉,偷偷问刘鸢:“所以,这个传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鸢摇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