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端了一大碗来,一勺勺地喂给她。 已经是亥时,这粥搁灶上小火温煮了整整一天,鲜甜顺滑,她吃了个干净。 闻冬一边喂她,一边同她说着话。 得知朱聆让她节后再去上课,明熙明显愣了愣。 闻冬看她煞白的小脸,这段时日好不容易养的脸蛋又瘦了下去,有些心疼:“这下姑娘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慕公子听说你生病,送了许多补药来呢。” 闻冬叹气:“明明公子跟姑娘都是心疼对方,怎么就不好好说话,非要吵架呢。” 一碗粥下去,总算有了些精神。 在渔阳养得太好,让她忘了,自己身体是这般差劲。 不过就是熬了几回夜,便能烧的厉害。 慕箴恐怕也是知道这个原因,才与自己争执。 叶明熙又躺回了被窝里,嗓子仍旧说不出话,只能怔怔地望着床顶出神。 眼下证明了慕箴是对的,前些日子的冷战突然就变成了笑话。 她突然鼻子有些发酸,许是在病中,让她有些多愁善感。 她突然好想慕箴。 好想好想,想立刻就见到他。 但明熙也明白,不说自己尚在病中,如今又不是在汴京,近到翻个墙头就能到对方家里,叶府与慕府在渔阳的祖宅隔得老远。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眠,心想着要快些好,一好了就去找他。 不知过了多久,明熙突然闻到一股清淡的香。 泛着冷汽的,木质香味。 她睁开眼,感到阵阵微风,她有些发愣,转头看见窗户敞了一条缝。 闻冬一向细心,自己还病着,一定不会忘了关窗。 夏夜的微风十分轻柔,还带着温柔的热意,吹在她脸上,却还是激得她咳了两声。 然后她就看见一只苍白细长的手出现在屋中,动作极轻地关上了窗。 来人动作轻又快,至少她是没瞧见人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站在屋中,穿着一身深色的衣袍,好像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宽大的腰封勒出劲瘦的身影,顺滑的马尾发丝坠在腰后,那人转过身,金属面具在夜色中闪过一抹细光。 殷寻。 她张口想喊他,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走进自己,半跪于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将瓷瓶倒入床榻边的茶杯中,是亮晶晶的,粘稠的蜂蜜状。 他拿木勺搅了搅,挖起一勺递到明熙嘴边,开口刚要解释:“这是……” 明熙恍若未闻,径直张口吃了。 殷寻的动作顿住,明熙咬着勺子,面露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他怔了怔,还是皱眉说道:“病糊涂了?往后生了病保护好自己,别喂什么东西都吃。” 可是他是殷寻呀。 明熙雾蒙蒙的眼睛有些呆愣,又有些委屈,殷寻怎么会害自己呢? 说不了话,她只能摇了摇头。 也不知他有没有明白明熙的意思,只是继续解释道:“公子猜到你咽喉不适,这清陈露最是滋润。” 她吞了几口,觉得十分甜腻,糊在嗓子里,咽也咽不下去的感觉,但确实感觉好了很多。 明熙张嘴啊了两声,见能出声了,眼睛亮了亮:“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