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在心里叫苦不迭。日头快到晌午,众人终于走到了山门口,赫明山书院的牌坊赫然矗立,两边巨大的立柱上刻着前朝文将的诗句“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上面的金漆已经有些剥落,无声的诉说着这累世的霜华。 众人再往前走去,两男一女正在门口,后面还跟着几个学生。 那名女子也并未急着介绍,只温和的笑着说:“欢迎各位,请入书院。” 一行人便跟着那名女子往里走,山路拐角便是一个巨大的照壁,上面雕刻了四位前朝名将,照壁后就是赫明山书院的讲演堂,书桌整齐的排列,女子便示意大家坐下来,但侍从被请到了屋外。 女子站在上首与他们介绍道:“我叫姜萦,今后便是大家史记课的夫子,”她又指着边上一个大胡子的男人说道:“这位是赫明山的覃山长,今后大家若有吃食、衣宿不惯,便可以找他,” 尔后又指了指另一个瘦高蓄须的老者,说:“这位是赫明山书院的周院长,大家若是课业上有什么问题,便可以寻他,今日大家稍作休整,待到明日会有其他夫子来与大家见面。” 言罢便由那位覃山长带他们去饭堂,众人爬了一上午的山,皆是饥肠辘辘,迫不及待的准备吃饭。可等饭菜到了,众人却傻眼了,因着每六人一桌,每一桌前只放了四个大锅,一锅馒头,还有三锅便是大锅饭菜,虽然有菜有肉,但是和家中的锦衣玉食着实比不了。 登时一下,堂中只剩一片寂静,无人动手。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女声响起:“碗筷在哪里?” 覃山长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气质澹泊的女孩,长发一丝不苟的竖起,眼中平淡,没有丝毫惧怕。 他心里欣赏,面上却不显,只指了指一旁的碗柜。 众人便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走上前去打开碗柜,拿出了两个碗,覃山长却制止了她,说:“一人只能拿一个。” 她便好脾气的放回去一个,走到自己座位上,打好饭菜,又用随身携带的布帕包了两个馒头,放在了宣峋与的面前。 然后又面不改色的走上前去又取了一个碗。 覃山长面色古怪,一时间竟没再制止。 有她做样,其余饿的不行的小孩也小心翼翼的前去取碗打饭。 见游照仪把自己的饭菜打好放在桌前,宣峋与才开始和她一起动筷,游照仪倒是无所谓吃食,她从不挑食,什么都吃得惯,宣峋与却吃的有些难受,倒不是有多难吃,只是他吃不了一点辣,吃几口便要停下来缓缓。 游照仪注意到了,跑到覃山长面前询问:“水在哪?” 覃山长给她指了指一边的桌子,游照仪便跑过去倒水,又将随身携带的水壶装满,回到座位上递给宣峋与。 一餐结束后众人有的食多有的食少,可是郑集安和宣峋与都没有什么意见,他们也不敢多话,有几个甚至在低声哭泣。 覃山长似乎这场面见的多了,正要带他们去往学宿,游照仪又开口了:“覃山长,我觉得饭菜太辣了。” 覃山长说道:“你们是来练武念书的,以后吃的苦不知道有多少,怎么一个饭菜便忍不了了?” 游照仪依旧口齿清晰,面色平缓:“吃苦的价值在于有所回报,爬山可以锻炼体力,念书可以勘明心智,但是吃辣的饭菜能得到什么呢?” 覃山长又问:“若是你有一天到了战场上,眼前只有这么一盘饭菜,你吃还是不吃?” 游照仪说:“若是到了那时候,我自然会吃,只是现而今我们在演武堂中,还有其他选择,又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没有选择的地步呢?” 覃山长心里连连点头,面上却还是诘问,道:“你一个人吃不了辣便罢了,那还有其他人怎么办,若是别人都爱吃辣呢?” 游照仪却平静的笑了,说:“山长,照顾学生的衣食起居是您的事情,姜萦夫子说有不惯便可以找您,我现在就在找您提出我的不惯而已。” 覃山长沉默了两息,笑了,说:“好,这件事我会酌情安排,大家若是吃好,便随我去学宿安顿吧。”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