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人敢应。 四下出离寂静,俨然陷入了一出荒诞的默剧片场。 第一个憋不住的竟然是吴劳动。 他的皮从没像现在这么痒过:“樾哥,其实吧,我看见了。” 萧樾:……? 劳动虽然欠,但他欠的有分寸,欠的有智慧: “我看见地上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来着,你就伸脚踢了一下。” 萧樾了然,接上戏: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苍蝇挺肥的。” 劳动补充描述:“而且半死不活,恶心吧啦,令人作呕。” 说着还露出嫌恶表情,生怕别人听不懂其间的讽刺意味。 “你们……” 摔倒的学长气急败坏地朝萧樾抵近一步,却在对方微微挺直脊背,居高临下睨过来的一个眼神中僵住了身体,不敢再向前。 …… 阮芋交表时,余光不经意掠过侧旁。 好些人围堵在那边,其中又属身量最高、侧颜最好看的萧樾最引人瞩目。 他好像处在拥堵的中心,一脸傲慢地觑着什么人。 “那边在干嘛?” 乔羽真垫脚看热闹,“萧樾也在,他怎么还没走?” 斜刺里横插过来一道熟悉声线:“他们在等我呢。” 国庆比阮芋早拿到表,阮芋都交了他还没写完,直到现在还在一笔一划将自己对广播站的执著诉诸纸上。 他弓着腰趴在桌面上写,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步伐轻飘像幽灵。 国庆回过头,看见是阮芋,紧张道: “你干嘛呢?长得好看并不是你偷窥我填表的理由,是不是想偷师?” 阮芋无语死了:“我的表早交了。” 国庆:“那你看什么?” “拜托,我什么也没看。” 阮芋又往萧樾那边张望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压低声音在国庆耳边说, “你们宿舍除了你之外,还有人想加入广播站。你知道吗?” 国庆:“谁啊?吴劳动?” 阮芋摇了摇头。 她猜得没错,国庆果然是个蒙鼓人。 想必是萧樾觉得国庆竞争力不大,不构成威胁,所以没有对他“下手”。 阮芋和国庆不熟,本来没必要多管闲事。但她还是迈出了这一步,因为她有些不忍心,看得出国庆对播音充满热爱,可结局大概率是国庆凄惨落选,而他近在咫尺的阴险萧姓舍友不费吹灰之力踩着好友的炮灰光荣入选。 那画面,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怜。 是的,尽管阮芋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理智告诉她,如果萧樾报名参加面试,一定会顺利通过。 他一口北方官话流利又标准,深深浅浅极有韵律感,音色条件更是出众,融合了少年的清冽和男性的低磁,阮芋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广播站拒绝他的理由,就是他播音的时候可能会造成校园日常运行一定程度的混乱。 姓萧的每天待在教室,啥也不干就有许多人眼巴巴跑来围观,等他开始全校播音,大伙不得疯了? 国庆的表情似乎更茫然了,仿佛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宿舍除了他和劳动还有谁。 阮芋心很累:“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随便你……” “广播站招大爷吗?”国庆突然反问她。 阮芋:“哈?” 国庆耸耸肩:“我们宿舍还有位爷,话少脾气臭,连早读都只张嘴,不发声。谁敢让他照着稿子播音,他能把人头皮剥了。” 阮芋:…… 国庆微笑:“你说的应该不是他吧?” 第6章 试音 国庆是在世纪大阅兵那天出生的。 医院走廊挂了台彩色电视,正在直播千里之外盛大恢弘的庆典仪式。 医院需要保持安静,所以电视机没有声音。 产房似乎比电视机更加寂静,国庆爸爸的心情焦灼到了极点。 直到一声洪亮的啼哭降临世间,国庆爸爸激动地跳起来,指着电视机对周遭的亲朋好友说: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