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有点疼了,她抿抿唇没吭声。但从那双琉璃一样剔透的大眼睛里,夏油杰明明白白地读出了“不高兴”的情绪。 原来,只要在足够亲近的人面前,花也是私底下会闹小脾气的类型。这个发现让他很高兴,人偶般美丽精致的少女终于舍得向他暴露一点内在的鲜活。或许是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了,心里潜埋的恶作剧因子陡然活跃起来。 半跪在地毯上的男人松开她的脚,把脱掉的袜子团成一团塞进鞋口,继而缓慢起身,双手撑在床沿,俯身接近还在生闷气的少女。 他极其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譬如这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微微垂下头,乌木般漆黑浓密的头发被扎起,挑出的一绺刘海因着前额和眉骨上零星的汗,几缕黏在光滑紧实的肌理上。长细浓黑的双眉下,清隽秀气的狐狸眼半眯着睨人,挺直的鼻梁下,鼻翼微微翕动轻嗅空气里散入的丝缕香甜,唇间呼出温热的吐息,卷起无形的气流,扰动沉静的木质香气,扑到花的脸上。 传说里修为高深的野狐精怪,仅用眼神和呼吸也能扰动人心,勾出百爪挠心的欲情,俘获心神,玉藻前便是个中翘楚。 被汗水濡湿的鼻尖,在堪堪碰到少女的鼻子前停住。状若神佛宝象庄严的男人掀起眼帘,毫不掩饰细小眼瞳中翻涌的晦暗肉欲和占有的渴望。 床上,男人的手和少女的手挨得很近,近得能感觉到对方皮肤散发出的微弱热意。 但凡能花读懂其中包含的一点意味,大概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互相盯着看了。 少女一点也不逃避地看着夏油杰,没有害怕,就是有点不开心。 内里完全是个孩子的嘛。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偏头啄口紧抿的柔嫩唇瓣,顿了顿,贴着她的嘴唇开口道歉,语气十分真诚:“对不起,不该弄疼你。” “……” 他只好再接再厉,“等菜菜子和美美子回来,我们一起吃蛋糕怎么样?” 花眼中的不开心立刻消散,乖乖点头:“嗯!” 欺负笨蛋小朋友真的毫无成就感,反而所剩无几的良心隐隐作痛。男人摸摸她的脸,视线下移从胸前掠过,血迹干得差不多的布料上,一道长长的切口整齐的划痕清晰可辨。然而从划痕下露出的一小片雪白,却全然见不到伤疤的痕迹。 以防万一,他有些猜想需要证实。夏油杰嗓音柔和地说:“我去拉下窗帘,待会可以自己把外套脱掉吗?” “好。” 要自己亲手去脱高专时起喜欢的女孩的衣服,未免对他的定力太过自信了。欺负笨蛋这种事,还是趁她不会记得的时候做比较好。他遗憾地想,可惜的是除花以外的其他所有人,包括自己,都记仇得要死。 要是知道有家伙捷足先登,率先做出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的话……夏油杰拉上遮光性能良好的棉麻落地窗帘,室内的氛围顿时变得昏暗暧昧。 他背对着花站在床前,迟迟没有转身。但耳朵灵敏地捕捉到,衣物被褪下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大脑的想象力从未如此丰富,自发勾勒描绘出少女解开衣扣时露出的优美锁骨,然后是圆润的肩头和纤细的手臂从深色的衣料下浮现,胸口细腻雪白的肌肤,美妙隆起的浑圆。 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想尽一切办法杀死那个家伙。 再然后,就是花了。 他缓缓回头,目光缓慢经过纯色的墙壁和涂刷清漆的原色木质床头,枕头和被子仍是好好地放着,只有原先平整的床单上出现了蛛网般的皱褶。丝网上粘着残破的外套和内衣,中心仰卧着一位美得惊人的少女。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精致的盘发丝毫未乱,及膝的短裙规规矩矩地盖在大腿上。 唯独上身全然裸露。 莹润的肌肤和床单的颜色产生鲜明的对比,好像灰黑煤炭上的一捧雪。而美丽的新雪上,又落了两片薄粉的樱花花瓣。空气里裸露的胸脯和小腹微微起伏着,驱散了那种因过分完美的外貌和一动不动的姿态所引发的关于人偶的错觉。 密密的眼睫如同蝶翼轻柔地开合,乌黑的瞳眸正专注望向夏油杰所在的方向。 “好了。” 乐岩寺说:“我会通过这份策划。那么现在,能告诉我你的理由了么,歌姬?” “我推荐小鸟游花作为重启的交流生计划人选。” 庵歌姬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