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蓄势而发的弓箭尖在夜色里泛着森寒冷光。 十七抽出剑,挡在他身前。 蓝衣少年自府兵让出的道上走出,身后跟着赵全安,以及—— 被刀抵住脖子的无杳。 “大人……你们快走!不要管——” 话未说完,便被人用布堵住了嘴。 “江大人,下官好声好气地与您说了那么多次,堤坝上泥泞湿滑。”赵全安笑眯眯地朝他拱了拱手,“您一副病骨,何必走这条难走的路呢?” “与他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萧昭冷笑一声,夺了府兵的弓,搭箭对准江照雪,“当初你替江照璧对我皇叔一番羞辱,今日便把命留在此处替他赔罪罢。” 江照雪淡淡道:“我若死了,你远在上云京的皇叔也会一起下地狱。” “江大人忘了么?雍州海盗猖獗。”萧昭脸上白日里刻意堆出来的温和笑容已被阴冷取代,“你只是死在了海盗刀下罢了,朝廷便是再不满,也只能再重新派遣一位钦差大臣继续赈灾。” 江照雪了然:“港口外的海盗,果然是萧霁养的私兵。” “死到临头还要显摆你的才智?”萧昭眼中杀意四起,箭羽离弦而去,却被十七的剑劈成两半。 不过他也不曾想过就这样杀了江照雪。 “听说你与自己的书童感情甚笃啊?”萧昭重新浮起笑,指尖抬起无杳的下巴。 无杳瞪圆眼睛,怒目而视,被他一耳光打偏了头。 “反正你今日是不能活着走出坝上了。”萧昭温声道,“只要你跪下磕头给我皇叔赔罪,我就放他一条生路。” “主仆一场,你会愿意的吧?” 江照雪没回答他,反而抬头看了眼从乌云里冒出头的明月。 萧霁费尽心力培养太子遗孤,绝不会放一些太子旧部守在雍州就算了事。 萧昭身边,定有不显山露水之辈,是他疏忽,没有提前准备。 “十七,现在什么时辰了?”江照雪问。 十七低声道:“公子,子时了。” 几乎是话落瞬间,远处铁蹄之声踏破了死寂,就连身后的水面都荡漾出细微波澜。 雍州府兵逐渐躁动起来,“我好像听见了铁骑赶来的声音。” 大梁境内,唯有一支铁骑在北境驻守。 “怎么可能,西北军远在北境,不可能的……” 萧昭亦意识到不对,扭头望向赵全安,“不是让刘叔他们在海上呆着么?你传信给他们了?” 赵全安叹了口气,“小公子,来者是敌非友啊。” 而就在萧昭泥扭头的瞬间,黑白甩出一枚暗器,正中挟持无杳的府兵眉心。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