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客,无茶失礼,客人不妨先坐下品一口香茗。”张良拿起茶壶,平稳而不失礼度,为男人沏了一杯茶。 男人泰然自若的坐下,冷声道,“交出嬴政,或者死。” “为何高高在上的秦国王弟,甘当一介杀手。”张良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害怕男人的威胁,轻轻将茶推到男人面前。 “雪顶银梭?”那男人眉头微皱,眼神一暗,似乎想起了什么。 “公子果然认识此茶,那不知你是否对握剑的姿势也有研究。”张良口若悬河,直视对面的男人,“破绽是相互的,因握剑姿势而暴露的,不止尚公子,还有你,长安君成蟜。” 但是成蟜已经死了,忘机将二人的来回交锋收入眼底,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原来如此怪不得韩非安排张良来面对八玲珑,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好的选择。 “尚公子?肆皇天弗尚,如彼泉流,无沦胥以亡,他一贯自负,我替他征战六国,他却要将我掩埋黄土!”男人握紧茶杯,愤愤的说道。 嬴政他其实从来没想过要杀死你,忘机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选择沉默,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死者的愤怒会继续燃烧世间,可惜,你的愤怒是虚妄的。”张良取出一卷竹简,摊开放在男人面前,“我查阅卷宗,关于成蟜的记录杂乱稀缺,唯独有一点可以确认,成蟜在一年前已经死了。” “我已经死了?”男人喃喃道,语气犹豫不已。 “正确,成蟜十二岁受封公爵,庄襄王亲授碧玉扳指以为信物,他甚爱之,直到他死。”张良乘胜追击,掏出怀中的碧玉扳指,递给男人,“这枚扳指在成蟜死后,被一名士卒私藏,从此流落民间,在七国的各种交易中易手。” “你是怎么找到的?”男人接过扳指,冷哼了一声,“很好,现在物归原主了。” 张良眼中一闪而过自信,他淡淡道,“张家有自己的人脉,不过,物虽归,人却不是原主。” 男人拿起扳指往手上套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忘机看着男人拿着大小并不合宜的扳指不断尝试,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这并不是你以为的复仇,而是他们想让你以为的复仇,你不是成蟜。” “我无暇与你们做口舌之争!交出嬴政。”男人一把捏碎扳指,神情却突然变得柔顺婉转,看起来十分怪异。 张良叹了口气,“彩蝶姑娘,不,你也不是彩蝶。”他指了指一旁的墙壁,“想起隔壁那个房间发生的事了吗?很不幸,你已经被杀害了,彩蝶姑娘。” “为什么”男人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茫然无措道,然后脸上的神情又开始变换。 张良深吸一口气,排除一切其他选项,即使真相再怎么荒诞,也是唯一的答案,“被你们杀死的人,就有可能加入八玲珑,从一开始,八玲珑的所有人就在这个房间了,熄灭所有光源为的是隐藏自己的影子。” “一旦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就会真正的死亡。”忘机敬佩的看了一眼张良,竟然能凭蛛丝马迹找出八玲珑的弱点,并且当面点破,他的胆识智谋实在惊人。 张良迎着忘机亮晶晶的眼眸,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做口型道还未结束,他看着眼前迷茫的男人,“你们八个人的命运,在成蟜的命案中相互交织,但一切的源头又在何处呢?” “源头源头,我的死亡;杀死你的命令,军令如山;将军,舞曲在你杀戮之前已经停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