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柳絮堂前跪下,“奴婢柳絮给老太太请安。” 邵太太坐在紫檀镂空雕凤穿牡丹罗汉榻上,朝她招手,“你过来,让我看看。” 柳絮提裙,站起身,款款走到老太太跟前,微低头,邵老太太拉过她的手,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满意地点头,“不错,是个整齐的孩子。” 吴淑真笑说道;“老太太真会夸人,是说儿媳调理的好,把人调理得跟水葱似的。” 老太太笑骂道;“不害臊,哪有功劳往自个身上揽的。” 邵老太太放开她的手,柳絮退后几步,束手垂目规规矩矩立在一旁。 邵老太太对吴淑真道;“三媳妇,她是你带来的人,还是你同她说吧!” 吴淑真摇着纨扇,笑看柳絮,表面云淡风轻,眼底深处,晦暗不明,“柳絮,我一向器重你,当你亲妹妹,我问你一句话,你可愿意侍候你爷?” 吴淑真稍顿,又道;“你是知道我的,我的个性是个好相与的,你我主仆二人一块侍候三爷,我有个帮手,邵家是难得的好人家,你也算有个好归宿,你爷那我跟他说,你只要点头别的事都不用你操心。” 邵太太插话道;“我和你奶奶商量,为三房侍候你爷的人少,素云姨娘如今又有身子,你奶奶身上隔三差五就不自在,选中你收在房中,一来你是跟你奶奶陪嫁过来的,你主仆一心,二来知根知底,比外头买来的强,三来你人看着机灵,帮衬你奶奶,所以找你来,问问你的意思,想来这是件好事,你没理由不愿意……” 说完,邵老太太看着柳絮,等她回答,屋子里的人眼光都盯在柳絮身上。 柳絮心下主意已定,不急不慌,上前跪倒,叩三个头,“奴婢谢老太太和奶奶抬爱,奴婢乃是贱婢,若得侍候爷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是不知好歹的,老太太和奶奶抬举奴婢,奴婢打心眼里感念老太太和奶奶恩德…….” 吴淑真笑容瞬间僵住,摇着纨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这才是个明事理,心里清楚明白的好孩子。”老太太刚夸了一句,柳絮又叩头道;“可有件事,奴婢不得不回明白,此事关系重大,奴婢不敢隐瞒。” 邵太太诧异,坐直身子,“何事欺瞒,你快说?” “回老太太,奴婢家穷,从前卖给吴府周管家当儿媳,周家相公身子骨弱,意在娶我冲喜,延续香火,圆房之日,周家相公突然病重,命在旦夕,周大娘怨恨奴婢,说奴婢命硬,克他儿子,一怒将奴婢转卖吴府,做了奶奶的丫鬟,这怨不得周家,都是奴婢爹的错,奴婢年幼时,有一云游和尚观奴婢面相,说奴婢克夫,让舍去庙里,恐日后嫁人给婆家带去灾祸,是奴婢爹贪财,隐瞒周家,此事关系甚大,奴婢不敢欺瞒老太太。” 柳絮一口气说完,喘了口气,“奴婢若得三爷不弃,当尽心竭力侍奉主子,永世感念主子恩德。” 柳絮这一番话,邵老太太大惊失色,寒肃着脸朝向吴淑真道;“她说得可有其事,那周家孩子如今可好?” 吴淑真欠身道;“周大娘的儿子听说命不长了,棺椁都预备好了,放在堂屋,就等咽气成殓。” 周兴之子吴淑真听她奶娘念叨过,不过没她说得那么重,不死不活的拖日子。 邵老太太心头烦躁,对身旁丫鬟如玉道;“今这么热,屋子里多放一些冰块。” 脸上没有笑容,责怪儿媳,“这些事,你怎么不早说,要不是柳絮这丫鬟实诚,我还蒙在鼓里,差点铸成大错。” 老太太可不希望儿子被小妾克死。 吴淑真欠身愧疚地道:“媳妇喜欢柳絮这丫鬟得紧,一心想把她给三爷,忘了她之前这一段身世。” 说吧,吴淑真精明目光扫过柳絮,心中满意,克夫,对老太太而言,没有比这更妥帖的婉拒的理由,看似板上钉钉的事,柳絮几句轻巧的话就驳回,既不得罪主子,又让主子感到她忠心可靠。 老太太泄了气,“没收房就好,你通共就带过来两个丫头,实在没合适的,就府里选一个。” 说着,回头看一眼身后站着一个大丫头,对吴淑真道:“三媳妇,你看我身边的锦绣丫头可好?模样在这府里是一等一的,料你爷没有不满意的。” 吴淑真注视老太太身后站着的锦霞,只见她满面飞红,羞臊垂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