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妤立即有些局促,这次她是真的冤枉,但邓曼所说的也是实情。 “是……”她低下头来。 “老妇以前也听说,仲妫常常派人去关心貲的起居。”邓曼向来不爱插手儿子的事,但是不代表不知道,“老妇不说,并不是说此事就妥当了。” “仲妫知错。”陈妤听着邓曼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说上长长的一串,立刻坐在那里摆出一副恭听的模样。 “国君的日常起居,由宫人掌管,能担任宫人的是中士,你又何必做他们的事?”说起这个邓曼难免带上了一丝责备的口气。 陈妤坐在那里不敢回嘴,老老实实听着,老人家心里有火气,她又不能回呛过去,老老实实听着。 “仲妫,老妇并不是怪你。”邓曼道,“但此事有了一次,那么日后就不能再有。”邓曼体力不好,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咳嗽起来。 陈妤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拍着邓曼的后背,让她觉得舒服点。 “老妇……怕是要去见先王了。”邓曼缓缓摇摇头,叹口气。 陈妤听到这话就浑身发麻,她只能劝说邓曼,“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夫人身体康健着呢。” 邓曼摇摇头。 这样,陈妤也只好闭嘴了。 楚王遇刺,事关重大,有司不敢在此事上模糊,将那个刺客关起来拉着几个良医一道,把他的命给保下,毕竟断了一只手,失血过多,说不定还真的能够下黄泉去。 等到命保下能够用刑了,楚国那些肉刑,除去枭首碾刑之外,几乎全用了个遍,还有专门治疗这种伤的疡医随时待命,免得一个不小心将人弄死了。 环列之尹去看的时候,就看着个血人挂在那里。 “此人说了没有?”环列之尹问道。 “尚未,此人倔强的很,上回敲碎胫骨的时候,还想咬舌自尽。亏得事先在口中塞了米糠。”有人回答道。 环列之尹听到这话眉头蹙起来,刺客为何而来,环列之尹心下有两个猜测,不是为阎氏就是为被楚王囚禁的巴子。 之外,还真的一时半会想到什么。 环列之尹双手背在背后,“你倒是嘴硬,国君已经下令,将阎氏满门驱逐出郢都,阎氏已经没有希望了。” 刺客垂着头没有半点反应,环列之尹嘴角露出笑容,“还有巴子,巴子去年让人攻占楚国的那处,国君已经相当不喜,这次还自寻死路亲自伐楚,国君已经决定用巴子祭祀大庙。” 这话一出,果然那刺客抬起头来,他口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一开始这人想着法子的要自尽,囹圄中的胥吏怕人真的自尽了,干脆手脚绑起来,连口里都塞满了米糠或者是泥土,防着人咬舌自尽。 囚犯目呲尽裂,口里呜呜不知道在叫着什么东西。 “果然。”环列之尹一笑,囚犯的反应坐实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大步走出潮湿腥臭的囚室。 ** 陈妤坐在席上和楚王一起听有司报上来的结果,她大吃一惊,“竟然是巴人?可是听这人的口音没有任何的巴国口音。” “回禀夫人,巴国和楚国相邻,巴人中楚语极好者,也是有的。”环列之尹回答道。 “竟然是巴子……”楚王手臂最近在长新肉,伤口有些痒,他想要伸手去抓,立刻被陈妤一眼给瞪了回去。 “是。”环列之尹答道。 “为了国君,竟然敢到渚宫来刺杀寡人。”楚王想起那人心中有几分佩服,但是他眼光触及陈妤,那丁点的佩服立刻就被愠怒取代,若是冲着他来,楚王是真佩服,可那会刺客见着陈妤出来,竟然直接要对她下手。 “此人除以车裂之刑。”楚王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行刑之时,让巴子也去看看。” 刺杀楚王是谋逆大罪,判以车裂,是符合楚国的律法,陈妤原本也没做声,当听到楚王还让巴君前去观刑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 “他也去?” “不错。”楚王靠在漆几上,“这刺客既然是为了他而来,让他去,倒也成全了刺客的忠义。” 忠义?陈妤听着楚王这话就想要笑,恐怕巴君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