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怕这个儿子一辈子都不成亲了。 谢季禹说:“你和三郎不需要太忧心,有谭先生和恭王殿下在,北边怎么都不会有事。” 谢大郎点点头。 第二天上朝时赵崇昭接见了狄使。 耶律衍当着百官的面给赵崇昭献刀。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稀奇的在于那把刀所用的钢材。 谢季禹一眼认了出来:那是一等一的精钢,用的是当年齐王集众匠之力琢磨出来的炼钢新法。 赵崇昭看不出来刚才好坏,他看了眼那把刀,点点头叫内侍接了下来,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这样的刀大庆比比皆是,用得着狄国献上来吗? 他对接待狄使的事本就兴致缺缺,随便搪塞几句准备把人打发走。 耶律衍差点没气死。 都说这位新皇不靠谱,真没想到竟连示威都看不出来。 耶律衍说:“等一下。”他望向赵崇昭强调,“这刀不是一般的刀,它坚硬无比,削铁如泥,是一等一的好刀。” 赵崇昭颔首:“当然,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跋山涉水地把它送过来。”他回望耶律衍,“对你们狄人来说,它是最好的刀了吧?” 耶律衍听赵崇昭话里藏着话:对狄人来说是最好的,对大庆而言却未必。 耶律衍面色微沉,并不接话,而是说道:“这刀到底有多好,其实很容易检验——我们的刀可以把天底下的刀砍成两半!” 赵崇昭对内侍说:“把刀还给使者,让他检验来瞧瞧。” 耶律衍说:“那恕我冒犯了。”他请求道,“请找一位你们的勇士拿出你们的刀。” 谢季禹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我来吧。” 众人讶异地看了谢季禹一眼。 耶律衍也有些惊讶,转头看向文质彬彬的谢季禹。 谢季禹微微一笑:“只是要拿住刀的话,我来就可以了。”他在大殿中走了几步,走到个品级最低的禁卫跟前,抬手抽出对方的刀,回身望向赵崇昭,“请陛下恩准。” 赵崇昭不知道谢季禹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很清楚谢季禹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所以很快点了头:“喏。” 谢季禹一身绯色文官官袍,看起来弱不禁风,握刀的手却稳得很,十分从容。 耶律衍看了眼谢季禹手中的刀,面色微微一变。 谢季禹说:“请使君试刀吧。” 耶律衍骑虎难下,只能使出了狠劲,抬刀砍向谢季禹手中的长刀。 喀拉一声——刀断了。 耶律衍面色如土。 谢季禹握刀的手依然很稳,他回身朝赵崇昭复命:“陛下,刀到底有多好,检验起来确实很简单。” 耶律衍的脸彻底黑了。 谢季禹会出这个面,是因为这是对工部的挑衅。他虽然不管工部了,炼钢法的事却是他跟进的,当初他儿子身边的人还起了关键作用。 谢则安才不管耶律衍是怎么拿到齐王那个炼钢法的,他只管工部有没有一刻不停地拿出更好的东西。 这样即使再多的人来“偷师”,依然只能被大庆甩下。 谢季禹一直是这样认为,也是一直这样倡导的。别人的方法好,那就学。但不能依葫芦画瓢地搬过来,得变通、得改进,得把它变得更好、更适合才行。 耶律衍这种偷了别人东西还得意洋洋拿出来炫耀的行径,谢季禹怎么看得下去? 谢季禹定定地站在那儿,黑幽幽的眼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