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全是恨意,现在就是连齐国公都拦不住他,也不敢拦他了。 八月,西边一线战事告捷,攻打忻朝的三个国家皆俯首称臣,但是,与之而来的是三国所有的灾民涌进忻朝。 军队暂时拦阻了他们,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饿死在他们面前,与他们拿起武器攻打他们的性质是不一样的,军队那边接二连三地给朝廷上急报,问朝廷的处置。 战事告捷了,谢家的两个儿郎却还未有消息,谢慧齐在京中正等着大军搬师回朝,她好跟人秋后算帐。 大郎二郎的事情已经是查清楚了,是西凉军的两个将军作的鬼,把大郎二郎逼去了姬英军埋伏的地方,从此之后,她的弟弟们再无影踪,即便是尸骨都找不到。 因着这两个将军是皇帝的人,手握重兵,为了战事,谢慧齐逼自己强忍了下来,她对齐君昀说她不急,她能等着战事停止了再算这帐。 还好,老天对她不尽是残忍,她没等多久,就等来了这天。 这一次,不管这两个人上面有没有皇帝,她都不想停手了。 朝廷对难民的处置很快就下去了,皇帝下令禁止这些难民入忻。 九月,先是西凉的忻军准备回朝,谢慧齐盘算着这些人到京的日子,心里也是开始一遍遍算着这两位将军和他的部下那些人的数目了。 这是她第一次动了开杀戒的念,却奇异地感觉无比的平静。 就好像报了仇,她就可以送走了弟弟们一样,也许可能从此以后,她就可以接受再也见不到弟弟们的事实了。 就如当初她把她一直念念不忘的母亲从心里放飞走一样。 谢慧齐再次听说宫里的皇帝吐血的这一天,谷府来了人,说她舅父要见她。 谢慧齐当即起了身去了谷府。 谷府里,谷展铧见到了谢慧齐,跟她平静地道,“舅父要对不住你了……” 谢慧齐跪在他的面前,点头道,“好。” 见她什么也不问,谷展铧凄凉一笑,“你也不问问?” “您说什么都好。” 对得住,对不住,都行,只要他安心就好。 “翼云说要去找他的表哥表弟,我拿死拦住了他,逼他上任接管兵部侍郎的位置……”谷展铧说到这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等女儿顺过他的气后,他接着道,“是我们家对不住你们家。” “没有的事,人各有命。”经过无数不眠的夜,谢慧齐现在对实况已经彻底平静了。 人继续找,仇她也报着就是。 到时候她能不能释怀,那是她的事了。 她不曾责怪过舅父家,就如同当年舅父家未曾说过她娘拖累了他们一样。 这世上的事,有些事是怪不得的,这个道理她懂。 “宫里的事,你知道了吗?”谷展铧突然开了口,朝外甥女咧嘴一笑。 他太老了,疲惫沧桑让他的脸皮都是皱的,仇恨悲苦让他的气息都是阴暗的,可他这时候的笑容却带着无穷的高兴,刹那间让他整个人都有了活气,不再悲苦凄厉。 谢慧齐抬起了头,看向了在床上高兴地喘着气的舅父,又对上了表姐冷静,毫无波澜的眼睛。 还不等她问出口,谷展铧喘着粗气激动地道,“皇帝快要死了,快要死了……” 他偏过头,伸出手,紧紧地住住了外甥女的的臂,激动与她道,“慧儿,慧儿,你外祖母舅母,你父母亲他们的大仇终于快要得报了……” 哈哈,皇帝终于要死了。 死在他给太子的药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