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是绷紧了脑袋,就是想给家里多存点粮,也是不敢在京里大肆收购,而是找了各方的门路,宁肯走远点去乡下的各亲戚家收也不在京里打眼,闹出事来。 国公府管得严,显得静悄悄的,但京城里有些人家手脚就没这么干净了,没几天京城里的南方米行就被几户大户人家买空了,京城一时之间连面条都买不到。 但这事很快就被顺天府给掩藏了下去,而那几家在朝廷为官的官员也遭到了皇帝贬斥,不过饶是朝廷反应得及时,京城里也还是起了风言风语,不过传的不是天灾之事,而是传西边那边的敌军要打过来了,大官们都在囤粮要跑了。 人心自乱。 皇帝知情后,气得把那几个官员差点活活打死。 这时候,国师开始出面——祭天。 在祭天的当天下午,紫禁城城门外就贴了皇榜,告示天下即将会出的灾祸之事。 有天师出面告知百姓,大灾即到,再加上顺天府,九门提督府派兵上门告知诸人的应对之策,在得知朝廷不会让米粮涨价等安民的通告下,满城恐慌的百姓总算没有乱起来。 也有人接受了兵爷的劝告,先离京出去到乡下亲戚家,或者到远一点的地方先买点粮来存着,或者入伍为兵,家中有一壮丁为伍的话,能换一千斤的粮食,且家人能在每年都能领到一百斤的大米或者小麦。 京城因此沸沸腾腾,有人出去买粮,有人进伍为兵。 王宝丫也是在这些消息当中知道了天灾之事,听说整个天下都会深受其害,她紧张得跟着她家当家的赶紧把手上的硬货全出了,只剩下粗布,还有些糖块。 李围西十二岁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眼界颇宽,当下把南方运过来存着本来想卖大价钱的一箱青光碗当天出手了,不过他还是把最贵的那箱定做的蓝纹碗给留了下来,打算回头让婆娘给国公府送去。 宝丫这天出了一天的货,人累得不行了,但一想天灾之事胸口也是急跳个不停,等当家的一熄了油灯回来,她就挨近他悄悄地问,“你说我慧齐妹妹让我们去她庄子做事,是不是……” 李围西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别说了。 他们住的屋子是好几家人住在一块的,墙薄藏不住事,这些事还是少说点的好,都是走马帮的人,大家都不容易,知道他们有活路,要是求上门来,他们也不好拒那个口。 可他们也是讨生活的,那国公夫人看着是好脾气,美得就跟个仙子似的,但李围西也是看得出来,那个管着一大家子的夫人心里是有章法的,这样的人,给你情面你就领着,若是打蛇上棍了,她的那棍子就要抽过来了。 他已是沾光了,不能让他婆娘更为难了。 到时候就是家人来了,他都要想个法子好好把这事处理了不可。 九月的京城嘈杂无比,谢慧齐这边也是从早忙到晚,即使是老国公夫人和二老夫人也不得闲,带着小金珠亲自出马管起了府中的庶务来。 因为这次那几个官员出的纰漏,京城以经商为业没地的百姓,至少有一半是关了铺子不做买卖了,出京去购粮去了,而京城周边的百姓也是从京里知道了情况,朝廷也不得不提前下放了告知,现在京城的周遭各县都开始哄抢起了粮食。 京城那几十家粮铺更是在皇榜贴出来那天就已经关门了。 现在就是乡下的那些农民家里遭殃了,城里的小老百姓现在跟他们分粮去了,谢慧齐听庄子里来报的人说,不给买人就守在家门口不走,去的人家还都是亲戚家,亲戚家还想留着自家吃,哪有多余的粮分给别人。 京城周遭都是日子还好过的,尚且如此,不难想象离得远的那些地方如今是什么情况了。 国公府几代下来没分过家,再加上到老国公那代就老国公一个嫡子,再下来就是两个嫡老爷了,可二老爷下面一个嫡出也没有,到齐国公这代,就他一个人承了整个国公府了,忻朝重嫡,庶子的地位说来也不过比家奴甚好一点,即便是得宠的,成家了打发了出去,也从无分家产一说,都是瞧主子给点什么就拿点什么,到齐国公这代,现在还留在府里的庶子有五个,打发了出去的就有七个之多了,先出去的头两个从齐国公那里拿到的银子,后面经谢慧齐手的,倒是拿了几个小庄子一些田土,这几个拿了庄子田土的庶子这次也是上了国公府的门,带了些米粮进了府,叫管家的递话,说每年会送一千斤过来孝敬母亲。 这几个庶子是结伴来的,送完东西也就结伴走了。 谢慧齐听过后也是笑了,吩咐管家送些点心过去,也送句话过去,让他们以后家里有个小病小痛的就到国公府里来叫人就是。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