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宝音斩钉截铁道:“不,我就是个男子,也不会称王的。我爹死时,建康城中便有人说我外祖父之所以走了那么一步坏棋,就是唯恐我爹的权势太大,迟早有一天会取而代之。如今我若一称王,那些人定会说,看吧,看吧,真元帝果然是个有眼光的,可是再有眼光,最终也没有斗得过玉家人。 我爹的身上已经背了太多的冤屈,就像是白纸染了墨,我费劲了心思去洗,尚且还不能洗干净,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再泼他一身的脏水呢!” 她说的很对,所有的起兵造|反、改朝换代者,都说自己是顺应天命,其实还不是和“一己私欲”有很大的关系。 元亨也沉重地叹气:“那没如此,要么事秦家自动放弃皇位,传给有能之士。要么就是……死撑到底……”逃不掉一个“死”字,还拖累了旁人。 他下意识瞧了瞧玉宝音,道:“赫连上可是住在最北边的那个大帐中?” 玉宝音警觉地道:“我与他可是联盟的关系,你可不能……坏了我的大事。” 堂堂的大周皇帝,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到别国游历,本想在那池芙蓉花前多美个几天的,结果却差点儿成了别人的瓮中鳖。对于这件事情,元亨并不是不生气,却也是个知道分寸的。 他真心是没话找话地一问,顺便也表示一下自己对赫连氏的不喜,却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紧张。 他不悦地道:“怎么?你怕朕差人围了他的大帐?朕可不是他那个爱迁怒于人的。” 得不到女人的心,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本事,可别怪对手太强劲。 元亨说罢,便“哼”了一声,走了下去。 他像是在用脚丈量着土地,走了很远,一直走到编号为“1”的蒙冲旁,立了片刻,而后又走了回来。 这才爬上高地,睬也不睬玉宝音,晃晃哒哒地走到了主帐中。 皇帝就是皇帝,不止傲娇,还是个霸道的,一来就霸占了主帐。 玉宝音就只能搬着自个儿的东西,去和她娘挤一挤。 玉宝音有一肚子的话想和秦愫说,说一说秦缨,再讲一讲秦冠。 秦愫并没有见过秦冠,可有一种感情叫做血缘关系。他是她弟弟的儿子,又是可以将秦家血脉传承下去的人,他的重要性,一般人无法比拟。 她不管他是什么性情,也不管他长的有几分像秦缨,哪怕对他一无所知,也阻挡不了她对他的怜惜。 可以说她对他的情义是盲目的。 那么,玉宝音就很想问一问她娘,究竟是想让秦冠活命,还是想让秦冠做皇帝。 可能现在讨论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毕竟秦冠还在赫连净土的手里。 都怪元亨那个讨厌的,他将此话题提起,她想不好,不如趁机问一问她娘的建议。 秦缨觉得玉宝音有些奇怪,说的是要休息了,却在桌案边坐了许久。 知女莫若母,秦愫道:“可是有什么事情想和娘说?” “娘我很困惑。”玉宝音微微转了身子,对着后头的秦愫道:“这几日我时常想,若是我当初没有赌气离开建康,舅舅是不是……” “不是,什么都不是。”秦愫打断她道:“你父亲遭遇不测的头一个月,我也时常在想若我不是个长公主,若你父亲没有位高权重……我想的越多,就越是难过,差点儿着了秦寒的道,还害得你差点儿被他掳了去。可见凡事想的太多,只能自乱阵脚。 你舅舅的事情,若叫我想,我就庆幸的不行,若你留在建康,赫连净土是必要想法子先将你除去。说一句傻话,在我的心里,自是你比你舅舅的份量M.MmczX.coM